边传过来。我的魂儿都没有了。
我该怎么办?报警?彼得提醒过我,他认识警察。看他当时跟踪沙丽的劲头,我信以为真。腐败不是第三世界国家的专利,我相信哪个国家都有,只是程度不同、范围不同。除了超速开车被警察开罚单,我没有和美国警察打过交道,但洛杉矶警察局RAMP案骇人听闻,犯案的警察乱杀无辜,受贿上百万美金,令全美国老百姓震惊。
此时,我的脑子里完完全全被恐惧占据着,压根儿就没想过他认识警察的可信度有多高。
还是再忍忍吧,可能会过去的。再忍忍,再忍忍,彼得会清醒的。我在寻找一条出路。中国孔老夫子的哲学此时此刻很起作用。
我开始有点儿后悔和彼得提出分手了,应该让他先提出来。那样,他的自尊心是圆的,但现在全完了,他的自尊心成了月牙儿。他恨是我咬掉了大部分。他痛,他恨,他不会让我轻易跑掉。
再忍忍,再忍忍,彼得会清醒的。此时此刻,我才明白为什么西方电影里总是演人们到没有辙的时候会去向上帝祈祷:会好的,会好的。可是,就算我现在归信了上帝,也来不及出门去教堂祈祷了,冤家非要在我出门之前杀了我。
赶快睡觉吧。我把每扇窗户都关得紧紧的,门上了三道锁。感谢上帝,我不那么富有,我住公寓,上下左右的邻居都离得很近,有什么异样的响声他们都听得见。如果我住在别墅里,说不定死了几天都不会被邻居察觉。没产阶级有没产阶级的好处。我和自己开了个玩笑。仿佛死到临头,痛快地喝几杯可口可乐,胖了,自己也看不见。
不!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文化大革命”我没有死,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我也没有被压死,我为什么要死在彼得的手里、死在爱情的手里、死在美国?!回忆起过去,回忆起起伏动荡的生活,一种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油然生起。
少年时曾经游历过大西南原始森林,细小的手曾精心地采来白茸茸的菌子,一颗颗把它们放在草篮里,拎到山间的小馆里,请当地农民炒给我吃。我学会了炒新鲜蘑菇一定放蒜,蒜黑了就是毒蛇走过,蒜没有黑可以大吃特吃。
我想起坐在乌蒙山脉的山脊上,痴痴地望着白绵绵的云朵在苍茫的大山上空变化移动,云朵一会儿像哪吒闹海,一会儿似万马齐喑。
还有辽阔的华北大平原,一望无际的黄灿灿的玉米叶在血红的夕阳下唰唰地摇动着。
十里长安街,我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从西单到王府井,从王府井又走回西单。我更喜欢在夜晚的雨中骑着自行车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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