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似乎又闻到了那股雪松味,裴温猛然回头,看到一株雪松。
是他家窗外的那棵。
高大,挺拔,沉稳,冷静……就像顾恺给他的感受。
顾恺……裴温望着那株雪松,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
刚刚在车上就要掉出来的眼泪,在没人看到的黑暗中,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他想到自己刚才吼了顾恺。
顾恺对他那么好,他还吼了顾恺,他为什么会吼顾恺呢?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强烈的自责感与罪恶感淹没了他,他感觉自己是个罪人。
心口钝钝地痛了起来。
那是很熟悉的疼痛,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每一天,这种疼痛都如影随形地跟着他,总是不期然地出现,没有任何征兆。以至于裴温有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脏病,否则怎么会那么痛呢?
雪松下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
那道人影冷漠地立在那里,阴沉地望着他,似乎随时会扑过来将裴温撕碎。
裴温瞳孔一缩,头皮猛地炸开,背后冒出冷汗。
然而定睛一看,那道人影又不见了,像是从未存在过。
裴温惊恐地微微战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