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周说,“有点难受。”
虞少淳伸手揉了把他的头:“不难受,有什么可难受的?”
“因为出现了我知识储备以外的东西,所以有点难受。”
他从小就是个不愿意打无准备仗的人,如果什么东西超出了自己所能理解和掌控的范围,就一定会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虞少淳思考片刻,问他:“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有强迫症和洁癖吗?”
“可能因为我妈……冯青青吧,”他说,“她是个强迫症加洁癖,所以我也是。”
虞少淳摇头:“不光是因为这个。”
“还能因为什么?”
“因为你对自己的要求太严格了,”他说,“所以你才会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不完美’,这才是你的病灶。”
冯周垂下眼:“或许吧。”
他看着眼前人柔顺的黑发:“一直高度绷紧神经不累吗?多少休息一下吧。”
冯周不说话,把目光也投向窗外。
飞鸟从地平线上掠过,留下一排墨色的影子。晚风从半开的车窗中吹进来,发丝拂在脸上,有些痒。
半晌,他才轻声说:“我也想休息,但是停不下来。”
高强度的生活早就把他的神经挤压再挤压,直到蕴含了极大张力的一小段,堪堪系着将断未断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