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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少淳垂眼看着她:“你根本不爱他,你只爱你自己。”
冯青青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发现他的眉目间带着丝淡淡的悲悯。
“你永远不会理解我们的,”她说,“我们这些凡人,普通人,是最不甘心自己变得平庸的一群人。平庸了,倒不如去死。”
自己现在的模样就像当年匆忙结婚时借来的那件粗制滥造的婚纱,冯青青想,磨损了边角的白线露在外面,台下清冷几桌人,脸上是阿谀奉承的笑。
她这一辈子也如此,翻开来看,连字里行间都写满了不堪入目的狼狈和强颜欢笑的逢迎。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这四十余年岁月所有的一切努力,都好像在逃离那个被辜负的自己。所谓长大成人变老,其实一直仓惶出逃在名为“不想平庸”的路上,昼夜不息。
如果自己逃脱不了这诅咒般的命运,那凭什么别人可以?
如果自己不可以,那别人也不可以,连儿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