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能作为梦存在。

mama正在红色的沙发上看电视，金色壁纸的墙壁上挂满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精美画作。书架上倒是空空如也。以前曾经摆放过许多她年轻时在各地写生的纪念照，后来也都收了起来，封死在箱底再也不见天日。

秦伶忠的mama是五官精致的典范，而她唯一的儿子则完美继承了她的优点。

“怎么这么久没过来了？”mama温柔地笑着说，“最近过得好吗？”

他正在脱掉外套，肩头被雨水沾湿，脸颊与手指也感到冰冷。他陷入一刹那的失魂落魄，脱身时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口。秦伶忠青少年似的摇头，声音很轻很轻，像是顺着伞滑落的雨珠，百无聊赖：“我过得不好，mama。”

“什么？”

可是，再一次被询问时，他已经从阴影里走出来。“我过得很好。”精致的眉眼盛满笑意，秦伶忠说着，伸手扶住mama所倚靠的椅背。

mama会和秦伶忠说的话永远只有那几句。终其一生，这位母亲都在循循善诱、谆谆教导自己的儿子，不要激怒其他兄弟姐妹和他们的mama，要为自己着想，要努力站稳脚跟，以及——“你什么时候能定下来？你带回来那么多女朋友，也有些好孩子。找个合适的，早些结婚吧。”

秦伶忠脸上带着虚假的微笑，不经意地给出漫长的沉默：“她没答应我。”

“发生什么了吗？”

他轻描淡写地说：“因为会错了意，所以全都错了。”

他没想到mama对他留意到了这种地步，mama犹豫了一阵，随即继续问道：“是哪一个？你带回来的，我都有印象的。”

秦伶忠却笑了笑，没打算回答。

mama覆下脸去。他没注意到，她的笑容顿时变得暗淡无光。

怎样来的就怎样离开，秦伶忠没有留宿在mama这里的习惯。他闯进刀子一样的风里，雨已经停了，潮湿的气味冰冷得令人想起日出。然而眼下没有日出。就在几天前，他的自尊被苏实真狠狠碾碎，即便如此，连他自己都讶异的是，秦伶忠并没有什么感觉。不愤怒，也不悲哀，只是绝望得有些难堪。

很快就好，再给他一点时间就好。马上就能忘记苏实真。人没有爱也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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