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把话说全,荣寿来回看两人神色,脑子里风车似的转。
素以到了这时候也平静下来了,不就是一死吗,她怕死,可事到临头没办法了。皇帝铁了心的要来找你的茬,你能往天上躲?她暗里长叹,磕了个头道,奴才死罪,听凭万岁爷发落。
皇帝缄默,回到案后坐定,一手去执端砚上的笔,边上司文房的太监立刻上前来递折子恭呈御览。养心殿里沉寂下来,唯剩案头西洋座钟滴答的走针声儿。
看来又要耗上一夜,长满寿只得示意人把门掩起来半边。殿里地方大,寒夜凉如水,北方的农历十月已经很冷了,到了夜半时分,湿气直要浸进骨头fèng里似的。宫里还没开始供暖,万岁爷这么坐一宿,难保不冻出伤风来。他悄悄退出去,站在卷棚下招人,压着嗓子吩咐,准备炭盆子送进去,主子爷不睡,今晚谁也不许合眼。围房里的铜茶炊照旧生火,防着主子半夜要进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