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要早散,他也不觉遗憾。
大哥、六哥两个搀着他上车,各各心内腹诽:见着好看的便走不动道儿了!
那头洪谦回家,秀英亦至。洪谦因说:我们因官家有了酒,便都散了,你却有何事早来?秀英道:你们散了,我们如何能再撑得?前头来回两宫,道是官家醉了,慈宫便使皇后去看官家,我们便也散了。
洪谦道:新年了,我正有事与你商议哩。秀英诧异道:何事?洪谦道:金哥终姓个程,却又是你我儿子,我寻思着,两家都要加一条儿家规。秀英道:甚样家规?洪谦道:洪、程二姓不得通婚。
秀英一怔,仗着胆子问:那朱家呢?她这也是试探之意。
洪谦沉声道:那个不能急。脸已yīn了。秀英不敢说下去,却又转回来道:既这样,便将两处族谱重新修将起来,人口也少,也不费甚事。开篇第一页便写明来龙去脉。洪谦称善。洪谦却会安慰自己,道:如此续了谱儿,两处也都明白了,不过是不同姓不同宗的兄弟了。一个姓儿的不同宗,也就那般了。他们总还是亲兄弟。
两人又去看过素姐,禀明此事。素姐道:我从来不晓这些事儿,你们看着合适,便这么办罢。素姐眼里,她昔年做下错事,总是没脸见这些晚辈,一应事体俱由他们做主。且洪谦为人亦好,又与金哥拼了个官儿来,较之先前江州程家已是好上太多,她原本便是没甚大志向的人,小富即安。
洪谦夫妇见她无话,便退将出来,又将三个儿子拢至跟前,越看越欢喜。
那头郦玉堂回家,抓着申氏的手儿,絮絮叨叨说着他那孙子。申氏平日想这章哥想得暗处抹泪,却又须得在人前欢笑。有个人与她一道说说章哥,她心内原是欢喜的,初时听郦玉堂夸赞,极是开怀,也顺着他说。郦玉堂酒多了,有些个人来疯,越说越啰嗦,申氏渐听出味儿,脸儿也变了,指戳他额上:你终改不了这脾xing!弄得九哥在家里便不大快活。
这两处皆算是好的,总是夫妻和睦,又各心安。宫内官家却在焦躁!见着皇后,便想着她对孝愍的不好来。头闷在被子里也不理她,与了皇后一个没趣儿。皇后走开了去,官家又觉偌大宫殿,空空落落,心又生凄凉之感。闭上眼,九哥与诸臣饮宴的样子渐又与孝愍重成一个人,都穿着一样的衣裳。又想章哥生得白嫩肥壮,眉眼如画,他已记不起自己孙子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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