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还是尽快从鞑靼将人要回来,看样子,老人家熬不过下个月了。”
行将就木,非人力可挽留,能不留下遗憾最好,而老人家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见到儿子平安归来。
虽然显钧伯世子生性顽劣,沾花惹草,可血浓于水,身为父亲,怎会舍得儿子在外面受辱。顾钰懂这种心情,又在能力范围内,也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廊到尽头,宁若冰迈着莲步走来,脸蛋煞白,下眼睫青黛一片,看起来像是偷偷哭过,“大都督,徐将军,我爹怎么样了?”
徐辞野叹口气,道:“伯爷年纪大了,又对世子思念过深,心疾加心病,还是要府里多费些心思。”
宁若冰身体颤抖,走到廊柱前捂住脸,消化着悲伤,“爹爹是家里的顶梁柱,有爹爹在,伯府一切太平,若爹爹驾鹤西去,我真怕府中...再无安宁。”
在辽阳,无人不知显钧伯府内人事关系复杂,时常闹出家丑,宁若冰的担忧不无道理。
可顾钰像是没有听出她的弦外音,只道了声“珍重”,就提步离开了。
面对这般绝情的男人,宁若冰掩在绣帕下的手慢慢收紧。
顾钰离开后,徐辞野也不好多留,回了客院。
从两人这里没得到温存,宁若冰冷下脸,朝正房走去,刚进屋,就见自己的庶妹蹲在父亲床前默默抹眼泪。
演给谁看呢?
宁若冰走过去,提溜起宁若浅,“父亲还没怎样呢,哭丧什么。”
宁若浅扯开她的手,“我难过,哭都不行吗?”
“要哭回屋哭去,别在这装孝顺。”
从小被嫡出的jiejie排挤欺负,宁若浅早习惯对方表里不一的做派了,努着鼻子哼一声,弯腰摸摸父亲的手,转身离开。
等庶妹离开,宁若冰遣退下人,坐在床边,“爹爹。”
显钧伯皱眉睁开眼,虚弱地问:“冰儿有事?”
宁若冰俯身,小声道:“爹爹,您可有什么话要叮嘱女儿?”
“冰儿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