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属于任重的夜(下)
二十多年,任重没有忘记孩子她妈那直到盖上棺材也抹不下来的眼皮,他不止一次地在一个人的暗夜里偷偷流泪;不止一次地在头晕脑胀一晚上后,第二天爬起来继续努力,就是为了能坚持下去找到儿子——
二十多年,因工作需要,他也出入过很多灯红酒绿的场合,也有多次面对那纸醉金迷、年轻的脸和扭动的腰肢,他没有一丝意念,哪怕伸出一个指头去碰一碰。他只是觉得,哪怕是无意识地碰了那些胴体一下,对于儿子、对于那到死也闭不上的眼睛,都是一种罪过——
二十多年,走南闯北,春夏秋冬,他看过不止一次银丝白发伸手相牵,偎依着的老年伴侣;不止一次地看着一对对年轻情侣搂抱着卿卿我我,从身边走过;不止一次地在公园、路边,年轻夫妇牵着孩子从他身边晃过欢声笑语——
作为一个有血有rou、也有七情六欲的、旺盛的男性生命,有时也会生起一些生命的火焰,可总是会在那时儿出现的儿子的身影和那双眼睛下,他的脑海就像那最先进的灭火器和最勇敢的消防队员一样,瞬间都能把那火焰扑灭,并且一干二净,决不留下任何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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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重又一次把一支烟轻轻点燃,把它送在了嘴上——
来到工地,通过几次的跟菊婶接触,他不是一点也没有感觉。特别是后来,南飞来到工地后,在几次明里暗里的提示和善意的玩笑后,他也曾升起过那个念头,但每一次都在他几秒钟的兴奋后,又都在他清醒过来后,把它掐住、拧灭、碾碎——
他知道菊婶是个好人,是个错过就不会再有的好人,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想像着,有一天和她牵手走过这里的层层梯田和郁郁青山;不止一次地想像着,和她牵手走过北国那一片莽莽雪原和银装素裹。
可他不能。
正因为菊婶是个好人,是个让他尊重的好人,他才不想这样地让自己朝那方面去想,他觉得哪怕是他把菊婶作为他朝那个方面去想像的对象,对自己都是一种亵渎,一种罪过。
他不能用自己对儿子那一腔思念、那一场愧疚、那一场等待去影响任何一个人的生活,也不应该让任何一个人来和自己一起承担这份相思之苦和期盼之痛。
可是,如果真的有一天能把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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