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似乎是经过长时间相处而产生的熟稔。然而落到旁侧几人的眼里,却是另一番味道。
沈岸左手关节摩挲着腰间的枪,眼神微暗。
杨翼挽老教授看向新走进来这几人,最后把目光落到沈岸身上,略一打量,似乎想到了什么:“咦,你这小子,刚刚不是还站在窗边吗?”
陆仰歌背对着他们,并没有说话。
沈岸走过去,到床沿半屈膝蹲下,看向床上的老人,声音放缓:“杨爷爷,我是沈岸。”
杨翼挽看着他的眼睛,眼澜上结了一层浑浊的翳,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楚——他的器官已经逐渐退化了,只是靠着药品和流食在吊着一条即将逝去的生命;他吃力地抬起手,手指微微颤抖,搁在半空中。
沈岸抬起手,将老人的手握住,低下头:“我回来了。”
杨翼挽却咧开嘴笑了:“恒儿,我家清桦呢?”
沈岸没有动,周围几个男人都是一米八几的个子,却也纷纷低下头,气氛沉重,好像在进行一场没有花圈和祭品的祷告。
“清桦回来没有啊?”老人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杨清桦,我女儿,是你的战友,她回来没有啊?”
“——回来了。”沈岸喉结上下一滚,声音从喉间溢出,格外低沉。
杨老先生像是很高兴似的,然而他已经不会大笑出声了,他高兴的时候皮rou一层一层堆叠起来,看起来非常骇人,然而在场的人都生起一种由衷的敬意和感慨。
沈恒和杨清桦,杨翼挽老教授口中的这两个人,一个都没有从边境回来。
他们被埋葬在那场雪崩,尸骨无存。
江有枝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并没有抬起腿走进来。直到有护士来敲门,提醒大家杨老先生需要进食了,几人才走出病房,来到走廊上,各自挑了一个长椅坐。
“有人说茶是诗人的浪漫,青莲居士爱酒,在生命尽头的时候也要饮一壶酒,杨老爱茶,看来也是心头无法割舍的念想了。”陆仰歌和江有枝坐在一起,感叹道。
江有枝低下头,觉得胸口有些沉闷:“老师曾经跟我说过,他喜欢喝毛峰,只是因为他女儿给他泡的第一杯茶,就是毛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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