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下了,他后半夜又起来补充了后半幅。
她喜欢梵高,最开始就在模仿梵高的笔触。
也许她真不该说梵高是“垃圾”的。
思绪纷乱,不多时就到了那栋二层旧画室。
平素这个时间回来二层一定明明如火,有人等她回家,有人给她安定的感觉。
可是现在呢。
安定给她了,她又不珍惜了。
出门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也许不应该为这幅画发这么大的火,他买回来了,他是有资格决定这幅画的去留的。
可是。
这是她的作品啊。
是她人生第一次卖出去的画作。
下了车,南烟打开一层大门。
大小两个画室堆着杂物,大画室没怎么收拾,平素那些画架都无人使用,早就归置在一旁。
地面还铺着画布。
徐宙也说这画布不好了,就不要了,没有带走。
都成了垃圾。
她去平时堆杂物的地方翻找,灰尘四处飞扬呛得她流眼泪。
突然想起下午在艺术孵化园的那个玻璃画室遇到了他,他说他会想她。
那么她呢。
徐宙也说她忘不了。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是否忘不了。
只是,见不到他,和他不联系的时候,她会想起而已。
想起谁也成了一种罪过了吗。
杂物室的灯坏了。
那副画埋在乱七八糟的画具下,上次徐宙也拿回来上面包着一层报纸,现在还包着。
无人问津。
像是一个晦涩的秘密。
借着不甚明朗的光线,露出一角来。
清透无暇的冰雪,一望无际的旷野。
尽头仿佛有极光。
南烟从杂物中翻出这幅画,打着手机电筒的光,小心翼翼生怕旁边有利器划坏画表面。
她到底在做什么。
不是都说了自己不会想了吗?
现在的生活不好吗?
拆报纸,南烟望着手里的画发呆,突然无力地跌坐在地面,缓缓蜷缩住自己。
她都不知道回去要怎么面对徐宙也。
不该发脾气的。
心好乱。
此时一阵促狭的铃声划破了寂静。
电话响了。
南烟以为是徐宙也,是个陌生的号码。
归属地北京。
她一直没有存怀礼的电话。
尾号和他的很像。
她承认自己抱有一丝小小的、自私的、不合时宜的期盼,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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