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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贫尼本不该来此冒昧觐见……”她还是如以前一般谨慎小心,说话的声音怯怯的,带着犹疑,仿佛在思忖应该如何开口才更合适一些。
“贞儿,在这里,你不需要这般说话。有什么所思所求,直说便是。”天后扶起暮贞,这句话一出口,便是给足了面子。
“求天后怜悯,他虽然犯了大错,还望天后……”暮贞又一次跪了下来,可是话未说完,天后的声音却自上方沉沉落地,果断又冰凉:“这件事情自有律法处置,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即使是天家也不能带头违背,否则如何取信于民。”
暮贞伏在地上,青石冰凉又坚硬,知道无法回还,还是抑制不住彻骨的冰凉和绝望。
“光顺还小,不过也是受父牵连,毕竟是我李家的皇孙,贞儿,孤会护他周全。”天后又道,这句话于暮贞而言仿佛天籁,她就像一个突遭大赦的犯人,获得了巨大的喜音。
感激的抬起头来,已有了泪光。她以前不爱哭,也不知最近为什么总是流泪。
“说起来,贤儿也是孤的儿子……”像是一句慨叹,像是一句承诺,暮贞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却也不敢以为这就是曙光。匆忙谢恩,无比真诚,能赦免光顺,已然是十足的恩典了。
回到尼寺中,又在佛前跪了一夜,好像把所有经文都念了一遍,仍觉不够。
时光荏苒,暮贞得了允许,白日会带着光顺去看他,虽然不再有身份,但是一家人在一起,也有许多欢愉。光顺住在安仁坊,身边有乳母照料,安仁坊离裴府很近,碧倾也会时时照拂,这些让暮贞安心不已。
事情尘埃落定之时,已到了永淳二年。圣旨下来,流放巴州,房氏随行。无论如何,也算是一个结果。她听说巴州湿热,民风彪悍,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只是谁也没有告诉。
年年柳色,霸陵惜别。以前来这里送过贺兰,这次去送别的人,竟然是她的夫君。记得以前他府上有一个叫王勃的才子写过一首诗,其中有两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当时读到便觉得豪迈大气,虽不完全合适,但也有几分说出心意。她已经有了决断,便不再伤心,只看着他,双手合十,念了一声“南无”,祝祷他一路顺利。她的身份摆在这里,亲昵之举自不该有,可是李贤还是想将她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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