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力总有耗尽的一刻,真到了无粮可征的地步,即便保住建康城还有什么意义。”
“放肆!你敢说大逆不道之言。”
“臣后悔没有早放肆!”岑杙悲从中来,指着帐外道:“明知皇太女深陷敌城,还硬要发兵,这是逼皇太女以身殉国。如今兵临城下又要抛掉唾手可得的城池,匆匆回京救援,这是背信弃义。难道微臣从生民牙缝里抠出来的数百万粮食,就是给朝廷军活活浪费的吗?”
长公主脸色难堪,瞪视着眼前这个气焰嚣张的年轻人,“哼”了一声,拍案道:“依孤看,你哪是为天下人寒心,分明是为皇太女寒心!”
“没错!”谁知岑杙口齿愈发强硬,直接顶撞道:“从一开始,皇太女就反对对北疆兴兵,因为她知道北军骁悍,朝廷军不是对手。所以不惜以身犯险,前往北境说和,想为朝廷再争取几年准备时间。结果呢,却被朝中妄自尊大的鼠辈攀咬成徇私包庇。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她全都忍了下来。直到朝廷兴兵,她也没说一句话,不顾自身安危,全力支持朝廷拿下北疆。为的什么?不过因为她是李家人,有责任去保全祖宗的基业和成千上万的子民。所有人舍弃小我顾全大局才换来的这一场毕其功于一役的战争,如今却是以这般惨淡的方式收场?敢问长公主将来如何跟天下人交代?”
李平渚无言以对。
岑杙继续遥指京都方向道:“犯糊涂刺杀涂远山的是今上,意气用事要兴兵讨贼的也是今上,最后兜不住了要求回军撤退的还是今上,而皇太女呢,她就活该被当成弃子吗。这公平吗?请长公主告诉微臣,天理何在!”
“大胆!”李平渚几乎气糊涂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拍案道:“岑杙,你不要以为皇太女宠幸你,你就能替她出头,替她叫屈!这事还轮不到你插嘴!你不要忘了,你如今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一切都是今上所赐,不是皇太女给你的,你有什么资格罪君?!”
“臣当然没有资格,臣只是失望,彻彻底底的失望。二十多年前岑平阴用鲜血换来的丧钟原来不是敲给乱臣贼子的,是敲给自己人的,是敲给自己人苟延残喘的!”
长公主几乎胆战心惊,“你说什么?”
岑杙冷笑:“可笑,长公主既然听清楚了,又何必再问!”
李平渚似被触到了逆鳞,走上前来,揪起她的衣襟,“你给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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