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见她的苦笑, “爹爹当年为了母亲抛掉了在玉瑞的一切, 到头来换回的却是母亲的三心二意。他没有颜面再回到家乡, 也没有颜面再去接我的外婆。”
岑杙微楞,旬又自惭。静静地听她讲述。
“外婆今年八十岁了, 双目已经失明,因为爹爹的原因,她被村子里的人排挤,日子过得很是清苦。我……去时, 她正在屋里编草鞋,草鞋的尺码还和爹爹当年上京赶考时穿的一样。
爹爹曾说,他当年上京赶考的时候,家里穷得连双布鞋都没有,只能穿草履, 但草履容易散啊, 于是外婆连续几天几夜没合眼,给他用干草编了十好几双草鞋,捆在一起背着上路,就算这样,还担心他回来时不够穿。
直到爹爹高中的消息传回来, 外婆高兴坏了, 每天守在门口等着爹爹回来。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直到眼睛再也看不见。据村子里的人说, 从那以后, 外祖母就一直在家编草鞋, 各式各样的草鞋,摆满了整间屋子,足够一个人上京赶考一辈子。可她还在不停地编……不停地编……”
说至此处,她眼睛红了一圈,嘴角微微颤动,像在极力忍耐什么。
“很可笑吧,母亲虽然辜负了父亲,却没有把他还给每天守在破屋子里等他回来的那个年迈女人。”
岑杙沉默,当年玉瑞和蓝阙的关系并非现在这般和睦,甚至屡有争端。作为被精挑细选出来的天子门生,樱柔父亲科举后投奔敌国的行为,无疑让朝廷觉得失尽了颜面。而作为一个男人,甘愿成为女王的裙下臣,也素来为玉瑞那些正派人士所不容。这样的背景下,樱柔的外婆有如此境遇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有时想,如果爹爹当年没有遇到我母亲那该多好,他会和你一样,在玉瑞有一个很好的前程,会有一个一心一意待他的妻子,会把外婆接到身边来好好照顾。也许他直到现在依然还活着。”
父亲的死,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影响了樱柔对对感情的取舍。她潜意识里害怕像爹爹那般,赌上一切去爱,到头来却一无所有。所以,那一年,她没有跟岑杙走。就此,永远失去了岑杙。
岑杙安静地听她说完,看着她流下了眼泪,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从何着手。
最后叹了口气,道:“如果你爹爹没有遇到你母亲,那世上就不会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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