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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看他咳成那样,最终什么也没说。
李靖梣醒了已经有两三个时辰,期间先后召见越中、芳儿,又把向暝叫了进去,其余人连同李靖樨在内都不得进入。之后,一张草席裹着李州煊已经冰冷的身体悄悄从后门运出,由越中驾着马车,往城外驶去。秦谅一直留意东宫的动静,此时尾随马车出了城外,他倒想看看失去了拿捏涂家的唯一把柄,东宫会作何反应。
越中等人出城后一直往小树林走,在林中寻了一处开阔地,扒开雪丛,开始就地挖坑,欲将草席掩埋。秦谅愈发狐疑,暗中记好掩埋处的方位,怕被发现先要离开,突然听到一声非同寻常的震枝声,从顶上传下来。他猛然抬起头,正好有几下非常明显的雪落坠在他的肩上,紧接着“倏倏倏倏”的呼哨从四面八方来袭,“噗呲”“噗呲”地钻入他的皮rou。他目眦欲裂,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就见越中扔了铁锹,镇定地拍了拍手,望着他叉腰冷笑,分明已久等。
岑杙一整日心神不宁,身体昏睡过几次,每次醒来,眼皮青黛便加重几分。直到顾青告诉她,李靖梣已经走了,她整个人都愣了。
“她走了?何时走的?”
“天黑时。”
“那她……留下什么话了没有?”
“她来看过你,留下一封信。”
岑杙登时望向顾青手中的信封,顾青了然,把信封拆开,信纸铺在她面前的小桌子上,自己却并不看。信一共有两张,头一张写满了字,字字戳目。
“花卿,见字如晤,我已安好勿念。恐京中生乱,故提前返回。见字时,我已在途中。知你悬心未果,有几句话要亲说与你听。
汝生辰日,我本欲与汝穷归山林,淡苦忘悲,粗餐淡饭,终此一生。然天机营运,瞬息万变,譬如棋盘,欲求其生,反致其死,反之亦然。我有退隐之意,无奈命何。
煊儿之死,吾心固痛,然于其未尝不是解脱。人世悲苦,你我皆已尽尝。吾今日之悲,不敢尽委天数,盖因果自取,怨不尤人。惟累你至此,余心难安。倘使今日之别,复令汝得康健,吾即得慰。
汝手之患,我已过问夫人,复其八分有望,愿好生珍重,好生吃饭,好生养息。京畿之事,勿用挂心。先人有言,‘命无奈我何,方寸如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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