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道赵国人最不想走,路远不说,主要是得看韩人的脸色。但在更多的情况下,也即在与中山交恶之时,赵人就又不得不走。
韩人晓得赵人的艰难,总是力所能及地为赵人提供便利,甚至不设关卡,或设卡,但不收赵人的关税。然而,毕竟是自己的脖子卡在他人手里,赵人想不郁闷也难。
百多年来,赵人软里硬里,明里暗里,一直在尝试从韩人手里拿到橑阳、閼与的辖制权,韩人只是不肯。两国几番为这两邑爆发战争,但韩人毕竟是正义在手,底气更足一些,即使赵人暂时拿走,他们也要设法夺回。
近年赵、韩两国分别受到强魏的挤对,二邑的辖权也就如变戏法似的来回转换。庞涓围邯郸时,橑阳、閼与在韩人手里。庞涓再围新郑,两邑中的一个关键邑,橑阳,被赵人抢占。这辰光,魏国疲软,韩、赵各无大事,于是韩人誓言夺回橑阳,并为此调兵遣将。赵人也不甘示弱,一面加强城防,一面调兵遣将。
对于韩、赵的两邑之争,苏秦心知肚明,只是太行之东的事情更大,更多,一宗接一宗,使他无暇顾及上党两邑的局地纷争。但这辰光,纵亲两国已经发展到兵戎相见,苏秦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苏秦回到邯郸,不及洗尘,就入宫觐见赵雍。
迎出殿门的却是一个胡人,身后站着同样着胡服的肥义。
苏秦怔了,定睛细审,方才认出是赵王,紧忙拱手:“臣苏秦叩见大王!”
“哈哈哈哈,”赵雍长笑几声,上前携住苏秦的胳膊,“我就晓得你是这个表情!走,咱们屋子里说去!”
较几年前相比,赵雍完全长成了,英气逼人。
俟君臣坐定,苏秦盯住赵雍:“敢问王上,这……”
“苏子回来得恰到关键处,”赵雍笑道,“寡人正欲出行,只差半个时辰你我就见不上面喽!”
“王上这……”苏秦略作迟疑,“不会是到上党吧?”
“哈哈哈,差点儿是!”赵雍情绪极好,“不过,寡人有个更好的去处,上党只能留待下次喽。”
“更好的去处?”苏秦盯住他,“是何宝地?”
“是比宝地还要宝的地哟!”赵雍几乎是情不自禁了,“寡人一刻也不想耽误,恨不得插翅飞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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