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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朱宁走到头了,站在岸边的草地上回头对我说,“我突然想起来鲁迅写的猹。”
“什么 ?”
“鲁迅不是写过吗?晚上月光下偷瓜吃的猹。”朱宁说着自己也笑了,“啧,你忘记了?”
“哈哈哈哈哈我想起来了,我还记得是怎么写的呢。”随口背出来,“月亮底下,你听,啦啦地响了,猹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轻轻的走去.....后面的我忘记了,鲁迅后面还写猹的皮毛像油一样光滑呢。”
朱宁又笑,环顾了一下四周,风吹草地,月光在河面上流动,右手一挥:“我觉得我们俩像月亮底下的猹。”
“你才是猹,我是标准的高等动物——人!”
我们沿着河岸走着,夜里的蜻蜓低飞,绕着我们左右闪躲如同幻影,我也转着圈儿的避开它们,后来干脆颠着小跑起来,月光披在身上,哈出的雾气氤氲在脸前,凉凉的空气溜进五官和皮肤里——这是我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清醒时刻。我一回头,朱宁正站在五米之外的原地,双手插裤兜,笑着看我,牙齿在黑夜中格外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