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恬怔住。
“就是——”裴秀目光落在药水之中,“一点一点的,没有知觉。初时只是足尖,后来……膝上……”
“可是王君离世,哥哥一场大病那次之后?”
裴秀点一点头。
唐恬望着他,眼前恍惚浮现出那一场高热之后格外沉默的裴秀。那一个又一个无眠的静夜里,他冷汗淋漓,睁着眼,无声地仰望暗沉的黑暗,那时他在想什么?
裴秀指尖攥住毛毯边缘,“我怕我终有一日会瘫在床上,连累你一生,所以——”
“所以你就哄我离开,再把唐凤年约到廷狱黑火之上,想与他同归于尽,对吗?”
裴秀不吭声。
“为什么又不动手?”
“我仍是……下不了手……”裴秀五指痉挛,毛毯一点布料被他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不成模样,“……毕竟是你父亲,我怕你怨恨我一生。”
唐恬探手摸一摸药水微凉,拉他起来,用干燥的布巾拭去水渍,“这些事,以后都不要提了。”她指尖捋过他乌黑的鬓发,“唐凤年再也不能作恶,哥哥都忘了吧。”
裴秀张一张口,“他——”
“沈溪上游,沈家村,”唐恬道,“萧令也在那里。”
裴秀皱眉,“萧令?”
“嗯。”唐恬道,“他也怕唐凤年再兴风作浪,害哥哥再受苦,便在那里居住,看着他。”
“萧令?”裴秀眼睫低垂,“他守着唐凤年,倒未必是为我吧。”
他声音极低,唐恬不曾听清,“什么?”
“不,没什么。”裴秀道,“萧令一个人同唐凤年在一处吗?”
“素娘也在。”唐恬道,“素jiejie一家都是唐家家臣。唐凤年那样,素jiejie便同父母一同照顾。”
裴秀沉默许久,“睡吧。”
“好。”唐恬熄了大油烛,却留一盏小灯,加着罩子,放在床头。
裴秀道,“还有一盏。”
“留着吧。”唐恬除去外裳,挨他躺下,“哥哥怕黑,同我说便是,逞什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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