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没有同我说实话,我早已猜到。”
裴秀一惊。
“裴王君同我说哥哥当时不过微末小臣,不知军中机密。可新皇登基之时,左相是哥哥,裴寂以王君之尊,尚居哥哥之下,哥哥怎可能处身微末?”
裴秀惊疑不定,看她一时,又低下头去,“那你这些时日同我——”
“因为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粉饰太平,过一日算一日。”唐恬勉强道,“哥哥如今也知道了,我其实也胆小,也害怕。哥哥想瞒着我自己解决,可我心里早就知道。我知道哥哥设计我阿爹是真的,我兄长战死黑风口是真的,可是——”她停一停,目光落在他不住发抖的双手之上,“我想同哥哥在一处,也是真的。我同哥哥一般心思,想要先寻到我阿爹,再作商量,可我阿爹他,可能不会同我们商量了。”
“我一直以为我瞒得很好——”裴秀颤声道,“我不能再骗你。当年党争,只有扳倒唐凤年,我们才能在军中寻出一条出路,拔了秦淮的根基。”
唐恬追问一句,“若哥哥知道我是唐家的女儿,黑风口还会发生吗?”
裴秀一声不吭。
唐恬不催促,提壶倒一盏酒。裴秀微一探身,将酒杯夺在掌中。
唐恬皱眉,“哥哥别喝了。”
裴秀一口饮尽杯中酒,吐出一口浊气,“会。黑风口是我们唯一机会,我不可能犹豫。若有犹豫,死无葬身之地的,非止我一人。”
唐恬虽然早知答案,仍是忍不住心底一颤。
“秦淮倒行逆施为祸天下,不将他铲除,无人能有太平日子过。我当日设计,一半为了对付唐凤年,另一半是为了扳倒秦淮。”裴秀酒意渐浓,便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叛国罪也不会有变数——我不这么做,便没法根除军中秦阉势力——一切都是早注定。”
唐恬失笑,“既如此,哥哥后悔什么?”
裴秀又饮一杯,“我后悔——”他的声音既是压抑,又是痛苦,“后悔没有照顾好你,叫你陷在恩怨之中。你那时还是一个小孩子,一直锦衣玉食长大,突然衣食无依颠沛流离……全是我的罪过——”他说着又开始发抖,双手掩面,从喉中挤出一句,“这么久我从来不问你在海上过得怎样——因为我不敢,我真的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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