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小姐,你不要哭了,再哭我心都碎了!”宜珠一边安慰霍晚亭一边为她擦眼泪,扶着浑身无力的霍晚亭上了马车,又倒了一杯热水让她缓缓。
霍晚亭捧着水杯,心中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水含在口中,一吞咽嗓子也堵着发疼。
她摆了摆手,放下杯子,撑着头只觉得脑袋有些空。
马车辘辘而行,一回到府上,却觉得四处都是盛衡的身影。
榻上是、书案旁是、床上也是,越发的惆怅。
陈无为看见她这幅模样,才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特意跑到了霍晚亭的面前道:“夫人,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夫人何必为短暂的分别而耿耿于怀,老爷对您的恩义不会改变,正如您对他一样,若是他知道您因为他的离去而如此悲伤,回来见到抱病的您岂不是会自责,且无为说一句冒犯的话,人生不满百年,大多的时候都是与自己度过的,从前您没有嫁给老爷的时候,您是如何过的,现在也同样,再亲近的人也不能时时刻刻的陪伴在身边,高兴也好,痛苦也罢,都是属于自己的,所以无为希望夫人能够珍重自身!”
陈无为说完,深深的做了一个长揖。
他的一席话,让霍晚亭的心境骤然开阔了起来。
无论如何,日子总得过下去。
再看眼前还小小的人,就说出了这样的大道理,霍晚亭有些心疼的把陈无为拉到自己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道:“你受苦了!”
才这般大的孩子,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才会这样安慰自己。
贫困是苦痛的根源,深深的把他困在沼泽里,所以陈有芳才会背着他徒步从舟山乡走到宁波府寻医,所以陈有芳最终死在了战乱之中。
但贫困同样也是利器,将小小年纪的陈无为这块璞玉打磨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