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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的那些快乐,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我本不该告诉你这些可怖的事情,可我实在担心,你若是没有心理准备,失去我时会非常难过不知你会不会,但若是我,会在阴影里活一辈子。
实话说,我已经从鬼门关里过了许多趟。在来这里的第三个月,我就被调去了最前线。之前我和你提过的那位四川兄弟,刚被我从尸堆里翻出来。但我也被流弹打中了,所以这一月来,没法提笔写信。
本想求护士jiejie帮我,但他们好忙,没日没夜地看护伤员,我实在不忍心。只好让我这份思念,跟着硝烟一起随风散了去。再等等,我想,最多半年,我就能回去了吧。]
次年秋天来时,裴林的病彻底拖垮了身子。被大烟和肺疾缠了半身的人躺在榻上,没什么活气,唯一的嘱托,是送给自己儿子的。
小山,你素来是懂事。裴林的手腕瘦成一把骨头,攥着裴山,婉婉大概是嫁不出去了。哪怕嫁出去,那孩子也是外姓的。但你,阮家姑娘那么好的条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要。
裴林的咳嗽声很刺耳,裴山大半辈子受的儒子教育不允许他反驳这些话,只能在一旁站着,拿无声做反抗。
阮晴,再有两年就毕业了。可以先订婚,好歹让我活着的这两年,看到些亮吧?
裴山仍是不说话,把裴林扶回床上,好声好气地哄睡着,才回了自己屋。
修好的收音机没原来那么好用,裴山抱着它躺下,调频,听到沙沙的声响后,猛然来了一句: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
明明染疾的人是裴林,可裴山竟是咳了半夜,红肿着一双眼,大清早请了假,失了魂一般,衣衫不整地就去了邮局。
队排得很长很长,无数个像裴山一样的男男女女,都在天没亮时就等着,等那个名单出来,宣判死亡,或新生。
一直等到八点,邮局才开门。裴山已经紧张地走不动道,只能被人潮推着,踉踉跄跄朝大门涌。其实人太多,门口究竟挂了什么,他根本看不清,只听到邮局有人说,别等了,华南大部分精锐部队都没了伤亡名单太长了没法统计,一周后再来吧,诸如此类。
如今已时至秋日,实在不该有惊雷出现。但裴山是实实在在听到晴天霹雳的。那一下子打得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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