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的胞弟,眼眶微湿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先仁宗皇帝没逃过,朕可受不得。”
“父皇,”东宫太子的眼眶也无声无息地泛了红,柔声劝道,“病中多忧思,您这段日子身子不舒畅,心里就不免想得多了……等开春天好了,待您身子大安了,就不多忧虑这些了。”
真宗皇帝感慨万千地点了点头,不过还是道:“‘不多忧虑’,却也还是忍不住要‘忧虑’的啊……”
“但是五弟,”东宫太子轻柔而坚定道,“与长公主,是不一样的。”
真宗皇帝一时怔住。
——真宗皇帝不由想到了自己当日疾言厉色地斥问裴无洙时,对方毫不心虚地回得那句:“如果简家人什么过错都没有,儿臣却也并对他们做不了什么。”
当时尚在震怒中都仍还不免带了些许没来由的自豪,如今想来,更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也是,”真宗皇帝摇头失笑,半是抱怨半是炫耀地感慨道,“他做事,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底气,总是给人感觉他好像特别有道理般。”
“他身上,有一股很难得的清正之气,这很好,没有那股皇室子弟与生俱来的骄娇之气。”
“他很好,你也很好,”真宗皇帝不自觉地夸完一个,生怕另一个听了再心里不痛快了,忙找补道,“当天在宫城门口的事情,朕后来也听人说了……你做的很好,特别好。”
“明昱,你自生下来,一岁时便被朕抱着册立为了东宫太子,”真宗皇帝感慨万千道,“可以说,早在你懂事前,朕便开始有心教导你去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合格的储君、合格的上位者。”
“朕用了快二十年,一心一意想把你调/教成这大庄合适的承祚者,用心教导你如何去治国理政、平衡四方、cao笼驭下、彰显威严……却好像一直忘了,从没想过去教你如何放下身段来,去正眼瞧一瞧底下的民众与百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贵,君为轻’,这都是年少开蒙时,在上书房就能学到的简单道理。随便念过两天书、读过《孟子》的人都知道,”真宗皇帝感慨叹息道,“但真处于这个位子,能将其一直放心上、做下来,却又实在是太难了……简宁陵的案子,是朕看轻了天下士子的心意。你做的对,是朕傲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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