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明白了最关键的地方。他看到朱南平后面的院门口的雾气比刚进来时更浅,仿佛太阳的万丈光芒骤然升起,驱散了一切阴霾。人的灵魂在攀升,飞旋到了空中,仿若局外人一般看着地上两个人的久久相对。
不知处于何种心情,他把手放在朱南平的肩膀上试图安慰她,刚刚一触,朱南平就一下子靠到了他的胸膛上嘤嘤痛快地哭起来。她瘦弱的肩膀在抽搐颤抖,伤心极了,张宁无意识地用手掌在她的膀子上揉捏,好言道:“没事了,没事了。”
不必解释,不必询问,他渐渐已经理解到了关于朱南平的一切逻辑关系。就好像阳光驱散雾气,雨水涤荡尘灰,她的眼泪已经冲掉了仇恨恩怨。
这个从小没有娘的姑娘,在那与世隔绝的道观中成长,连爹也长期见不到,被强迫笼罩在前一代人的巨大失败阴影中。忽然有人对她好一点温情一点,她就视作珍宝。
张宁任她在怀里哭泣,脸上却一片冷然,负罪感和掠夺的快感双重让他的心里充满了邪恶。他们杀了这个姑娘的生父,将她的祖母关起来,而他现在又无情地掠夺了小姑娘心里原本属于文奎太子的位置。果真这个世界充满了残酷和劫掠么?无论是物质地位上的、还是感情上的,只有胜者为王?
柔软纤细的身子在怀,张宁闻到了从她头上的青丝上属于少女的气味。早上在沙湖竹林别院里和小妹纠缠却没有解决问题,导致他很敏感,一时间竟然出现了尴尬的反应。这绝对不是自己本意,身体的反应并不代表意识……幸好这个小姑娘应该不懂这些,不然岂不难堪?
他轻轻推开她的肩膀,说道:“咱们先进屋。”
朱南平哽咽道:“你还赶我走吗?”
“不会了,我为刚才的话道歉。”张宁好言道。他说罢拉住朱南平的小手,和她保持着亲切的姿态往屋子里走。
张宁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抬头看了看朱南平的眼睛,从袖袋里掏出手绢递过去。朱南平默默地接过去,然后红着脸背过身。
“关于太子,你是否听过一些流言蜚语?”张宁问。
朱南平点点头:“祖母没被抓时,常常在我面前说,是你们害死了父王。”
“那你不恨我们吗?”张宁小心问。在他看来,一个世界观尚未成型的姑娘应该很容易被耳边反复强调的言论洗脑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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