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阵势大,许多人都知晓这父子俩闹了脾气,他坐在水池边气恼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环佩叮当声。
他此前见过淑妃,只是那时候在宫中跟在言沧身边,见到淑妃也不免听到言沧鄙夷之语,从来也不敢多交集。
“小郎君跟太傅闹脾气了?”她笑得艳丽,叫侍女端了些茶水点心来,堂而皇之坐在那处便开始赏景,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说了许多关于花草树木的事,温和从容,不知什么时候他卸下了心防,在她温言细语里,将诸多苦恼说了出来。他也不敢说得详细,但也能听出,是不愿受父亲亲族辖制的意思。
“小郎君还未长大,”淑妃说得坦然,眼神里却有些许自怜,“若是长大了,便能自立门户,那时候便不必受那些气了。”
“娘娘长大了,便做到了吗?”
他这一问倒让淑妃失神良久,她又吃了一块甜糕而后纤长柔软的手指抚过他面颊,浅笑着说:“娘娘没能做到,但我相信,小郎君会做到的。”
“娘娘已经放弃了吗?”
淑妃静默了半刻才又笑了笑,递着一块甜糕到他嘴边,逗趣一般说:“我福薄,大抵靠自己,是难以为继的。”
他是因为那一句相信才一步步走到了现在,他们这样的人无时无刻不在为亲族门楣而活,既可以扶摇而上,也会被推着不得不走向不愿意的地方。
等到他进士及第时,他又一次见到淑妃,她眼中的光彩比起叁年前已经变化太多。他听父亲说过,为着子嗣的事,赵家跟淑妃着力了不少,只是未有成效。
“我想帮娘娘。”
这是当初在行宫他说的话,后来多少年,他想让她活得自在一些,可她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散去,最后还是什么都不剩了。
“是我找人救她出来的,”林辅生缓缓说着,“我那时候问她,若是她愿意,我此刻会想个法子让她假死,从此山高海阔,去哪儿都好。”
“可是她不肯。”言渚将话接上。
所以他也不能强求,看着她一步步步入死局,也无力阻拦。
有人迷途了,也回不了头,一死也算是解脱,她未曾反抗,想来自己也想明白了。
“林太傅如何了?”言渚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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