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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钟白配合落魄的神色使得裴翊坚信她不会离开,便没有在别院门口安排人。他前脚刚走,钟白就跟了出去。拐入太平街,恰遇上一批巡街的护卫,钟白连忙掩身入了一旁的巷子里,屏气敛息躲开了巡城的士兵。
探身,这巷子恰好对着恢弘的安阳侯府。
月光洒在那高墙之上鲜艳赤红的红布帷巾上,明亮得刺目。
那道纤细的身影定定立在巷口的阴翳之中,小脸煞白。
片刻,又扯着嘴角摇了摇头。
她记着,大师兄有位兄长,年纪稍长他两岁,约莫是那位兄长要结亲了吧。
钟白似濒死的人,拼命地抱住了这一颗救命稻草。却有人总要不留情面地拆穿这桩美梦,“你可莫要自欺欺人啦!”
幽邃的声音不知何时从身后冒了出来。
“果真是一根筋的死脑筋么?也罢,那我就带你去看看,让你彻底死了这条心吧。”
尚未未理解他这话是何意,便觉眼前一晃
火光充盈了视线。
那是两个蓝衣粗布的小厮,小院里摆了一口硕大的火盆,其中摆满了赤红的纸,金箔正楷工整嵌着“庚帖”二字。
钟白立身于那小厮跟前,他们却似惘闻。抬起胳膊,透过莹白的臂腕,脚下甬道石子竟看得分明,愕然回头,那红衣仙君正倚在一道小门边上,噙笑幽幽地望着她。
见四下无人,两小厮窃窃私语。
“可得快些,明日顾尚书的女儿便要送来府上了,若是让人看见了这庚帖,侯爷可不得杀了咱们。”
侯爷……这是安阳侯府。
钟白眼神微动,迈步而前,自还未来得及烧毁的庚帖之中抽出了一本,展开便见其上大师兄的生辰八字,往下
易贴人:钟白。
钟白心中翻涌,眼底千万种光彩急剧骤缩,微光将将溢出,又听两小厮道:“嗐,你说说这是什么事儿嘛!这二公子可是十岁时就惦念着人家了,年前就捎了人回来嘱咐老爷开始筹备聘礼,还说何一项都要按照最高礼制来。怎的忽然就换人了这!”
那人嘴角笑意尚未来得及收起,就这么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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