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李承业就被调走,恐怕此人遭到了沈将军的猜忌。
周迟来到望江楼对面的茶楼,要了一间房,一份纸笔,铺开画纸,等水烧开。
她在给李承业画像。
李承业颇有几分英气,下颌线棱角分明,锋利硬朗,双目极有神采,左边眉毛下方点着一颗小痣。
片刻工夫,铜壶壶嘴吐出袅袅白烟。
周迟基本画完,只剩眉毛那处还空着。她比划了两下,饱蘸浓墨,待要下笔,不知怎地,突然脑子一空,全忘了个干净。画他的眉需一气呵成。世人画龙难在点睛,她画李承业竟难在画眉。
周迟重新酝酿一番,勉强下笔,又不满意,各处补笔,涂涂改改。
这画算毁了。
她放弃了,心里琢磨,该让周江澜帮她做这事。
水开了一阵,茶博士进来给她看茶。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一上来便自报家门,称自己名唤阿瑛,是这间茶楼的老板,因夫君早逝,被迫亲自经营。她对周迟无视她有些不满,偷偷瞧了这小姑娘好几眼。
周迟还在反复看她的画,起身举起画纸,来到窗边,对着阳光看了看。
阿瑛手一抖,白瓷小杯落在软软的毛毡上。
周迟回头,她小声道歉,拿棉布擦净桌角的水渍。她低垂的眼睫似乎有哀愁之色。
得来全不费工夫。
周迟主动开口搭话:“您认识画上的人?”
“我与他的确有三分交情。”
阿瑛说着,红了眼眶。
周迟来了兴致,坐在她对面,隔着矮几将随身罗帕递给她。
“姑娘擦擦眼泪。”
“失礼了。我并未伤心哭泣。”
“那是因为你虽不肯在人前轻易落泪,泪水却都往回流在了心里,你不以娇弱的一面乞人怜惜,而是独自承担人世间的苦楚。一个人撑起家业,一定很辛苦吧,更何况受了情伤。”周迟握住她的手,“我亦如此。”
阿瑛道谢,眼睛更红了,泫然欲泣。
“你看起来年纪尚小,难道也被那人骗了身子?”
周迟惨淡一笑,道:“我与他素日见面甚少,只能在路过军营时偷偷张望他,但每一眼,我都深深记在心里。闺中好友都劝我,说李大哥声名在外,是个薄情人,可我……”
阿瑛同情地看着周迟。
“你叫什么?”
“我,我叫烟烟。”
“难道是松烟墨的烟?似乎听他提过。”阿瑛面露奇色,“你还是个雏?”
周迟有些不好意思。
阿瑛一边往茶碗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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