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腹大笑,「对了山哥,那你爸爸人呢?他应该也是黑人吧?」
「我不知道,我从未见过他。」唐台山转怒为哀,满溢的失落笼上整张脸。
李恩杰顿时哑口无言,他的好友马藤安自幼母亲病故,也因此曾偷偷在李恩杰面前揉着眼,嘶哑着声泣涕。虽未亲身经歷,但多少能体会那样锥心刺骨的丧亲之痛。而眼前的黑人大叔的身世更是凄惨,竟是此生从未与父亲相聚,背后的哀痛该有多深沉哇?
「我阿母生前曾跟我说过,这张照片是我阿爸为她拍摄的,是阿爸送给阿母的生日礼物,却也是唯一的一份。」唐台山露出难以示怀的苦笑,并努了努唇。
「你爸妈都不在人世了吗……?」李恩杰语带关怀。
「阿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得精神病自杀了,我对她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她曾对我讲述过这张照片的由来。我是由阿公阿嬤带大的,他们告诉过我,阿爸在美军陆续撤离台湾时便跟着部队离开,拋弃了阿母。」唐台山长吁了口气,像是想将体内的鬱闷尽数散出般。
「啊……怎么可以这样?」
「我也恨上帝为什么要这样戏弄我的人生?阿爸下落不明,说不定在美国早就拥有自己的家庭了。当时的台湾社会难以容忍非婚怀孕,阿母被整个家族与村邻冷眼奚落,加上又被阿爸拋弃,种种痛苦混在一起。或许就是这样才会受不了压力而发疯吧?我的阿公阿嬤从未疼惜过我,我只是他们的累赘,是责任感逼使他们养育我。家族的人们认为我是私生子,而且我的长相对他们来说非常另类,因此均不甚待见我,从未将我视为自己人。」
唐台山愈说愈激动,眼角闪着晶莹,他仰起头,尚未撤守的骄傲不允许自己透露出一丝脆弱。「他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又不是我自愿长成这副模样的!要不是那时赛珍珠基金会为我伸出援手,我可能早就和我阿母一样疯了!」
李恩杰原先是来向唐台山寻求慰藉的,却没料到如今眼前的黑人大叔反倒像个孩子般,诉说着一直以来积压在心,早已溃烂化脓的创口。少年不禁感慨起每个人的人生总有着数不清的磨难,究竟诸般苦楚何时才到头呢?
「山哥,那……你恨你爸吗?」李恩杰小心翼翼地问道。
「恨啊!怎么可能不恨……?」唐台山咬着下唇,忿忿地说,语气却是愈发不坚,「其实我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恨不恨他,但是我……我好希望能见他一面。」
「你曾经试着找寻过他吗?」
唐台山苦笑,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拭着相框,抿了抿唇说道:「有,但我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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