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声与天香小得几乎听不到的哽咽声中,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唉,你们呀,”张仪晓得此事不是天香所能决定的,强力平息住愤怒,长叹一声,看向她,“即使用毒,也得寻个毒种,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这个倒好,将魏王全身搞成紫黑……”
“是……是我的错……”天香嗫嚅,“他们说……这个是……是从终南山的十几种毒液里提炼出来的,一滴致命,我怕意外,就多用了几滴,没想到会……”
“做假也是粗糙,涂色上妆经不起细审,到处是破绽,粉也太差,一抹就掉,还有指头,那指甲里……”张仪止住。
“是粗心了,辰光太急,”天香眨巴几下眼皮,“大人放心,我们今夜就请专人再为先王上妆,保证看不出来!”
“快去,”张仪挥手,“再出意外,任谁也兜不住!”
天香急急辞别,于夜深时寻个缘由支走所有守灵的人,将惠王尸体移至他处,全身上下涂上调好颜色的脂粉,粗看起来真就如惠王活着时一样。
按照周室王制,天子驾崩,七日入殡,再七日出殡,再七月入葬于陵墓。
深怕夜长梦多,张仪力谏魏嗣改革周制,创立魏制,三日入殡,七日出殡,三月入葬陵墓,以减少繁礼,节俭费用。魏嗣虽然不知先王是因为自己而遭天香毒死,但也隐约感知其中有猫腻,也就顺水推船,准允张仪奏请。
无论是大丧还是新立,都是天下大事。按照通例,魏国新王诏告天下,邀请列国政要前来致丧。
消息尚未传至列国,公孙衍、陈轸、白虎三人已应苏秦之约赴魏逐仪来了,且于同一天抵达大梁,住在同一个驿馆。
当年的冤家对头,陈轸、公孙衍与白虎,应同一个人的邀约为同一件事于同一日住进同一个馆驿,这绝不是一般的巧合。陈轸、公孙衍、白虎三人相视良久,各出一笑。陈轸大度地伸手,礼让公孙衍到其客舍品酒,公孙衍欣然应允。宴席中,三人饮酒追忆往事,忆及魏王,
忆及白家财产,忆及戚光、元亨楼、庞涓与赌局,无不感慨万千,恍若隔世。
次日上午,公孙衍、陈轸、白虎分别以韩王、楚王使臣身份入宫觐见,请求吊唁先王,得到允准。
这是魏王驾崩的第五日,北风呼号,冷气加剧,至日出时分,大雪飘落。
魏王尸身已于两日之前被隆重殡入一只巨大的楠木棺椁里,虽未上钉,却是盖棺了。
他们是前来吊唁的第一批外邦客人,也都是与魏惠王有着特殊交际的臣子,尤其是陈轸,一看到棺木,泪水哗哗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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