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出声。孙膑也将身子又直几直,双手捧笙。
再次被逼到墙角的田忌只得苦笑一下,朝瑞梅拱手:“有劳嫂夫人了。”说罢,走向席位,噗地坐下,硬起头皮听琴。
“你是说,”邹忌紧盯公孙闬,“三日来,田家的马厩里一如往常,不见一匹新马?”
“是哩。”公孙闬应道,“这且不说,今日后晌,田忌往投稷山深处一个山庄,闬假作迷路,混入庄中,见他与苏秦不无悠闲地坐在一个梅园里,听一膑人与一女子笙箫协奏。闬打问一个孩子,方知那苏秦连日来一直伴那膑人,无一刻擅离。且闬已探知,三日前决赛,那膑人也在场上,坐在轮车中,由苏秦和一个汉子陪伴,显然,那膑人非比寻常!”
“膑人?”邹忌深提一气,“难道他是??”断住话头,一脸诧异。
“主公?”
“公孙先生,”邹忌略略摆手,缓缓吐纳,调匀气息,“你或是对的。叫家宰来!”
公孙闬喊来家宰。
邹忌吩咐家宰清理库财,提三百两足金前往赌庄,押田府之马。
三千两足金堪称豪赌,整个齐国为之疯癫,赛场的几个赌庄门前更是车水马龙,押注之人日夜不绝,注本比三日之前高出三倍。
截至申时,上大夫田婴欣然透给威王,举国注本已逾三万两足金,几乎清一色押在王马获胜上,因为所有参注之人无不认定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比赛。
押田府赛马获胜的只有二人,一个是成侯邹忌,另一个是靖郭君田婴的世子田文。邹忌深信公孙闬之断,欲在此赛中先捞一笔,再置田忌于死地;田文则是在咨询苏秦之后才下注的,所注百两金子完全是押在长久以来对苏秦的信任上。
申时将至,赛马场上万事俱备,人潮涌动,看客比三日之前更多三成。齐威王、太子辟疆及齐国所有重臣皆来观战,威王还特别邀请了淳于子、慎子等所有稷下先生,让他们分别坐在主观台上,推波助澜。
主观台上,威王端坐主位,一侧是邹忌,另一侧是田忌。太子及其他重臣,分列两侧坐了。
“田爱卿,”眼见时辰将到,威王转向田忌,给他个笑,“虽然事已至此,若你反悔,寡人仍会网开一面,降旨取消今日赌赛。”
“回禀我王,”田忌拱手,淡淡一笑,“开弓即无回头箭,臣大言既出,决不反悔!”
“既然如此,就请亮出赌资吧。”威王笑笑。
田忌招手,两个壮汉抬着一只箱子搁在看台上。
田忌打开箱盖,指箱中金子:“千两足金在此,请我王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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