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之道,应人之命呢?”
“大王可曾见过庖丁解牛吗?”
“魏罃不忍见血,是以远离庖厨。”
“庄周昔年游历于赵,亲见庖丁解牛。那庖丁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踏,膝之所抵,刀之所向,牛之所解,莫不合于节奏,中于音律,就好像他是在循着《桑林》《经首》的优美旋律起舞似的。”
“神技呀!”惠王赞道,“他是如何达到这般境界的呢?”
“庄周也是这般问他,那庖丁应道:‘无他,合于道而已。在下初解牛时,所见皆牛;三年之后,目无全牛;及至今日,在下只以神遇,不以目视。解牛之时,在下循依天理,避实就虚,切中肯綮,凭直觉所向披靡。良庖一年一换刀,因为他是割的;庸庖一月一换刀,因为他是砍的。在下之刀已十九年矣,解牛数千,刀刃仍如刚刚磨过一般。为什么呢?骨节有间,刃却无厚;以无厚入有间,在下就悠然自得、游刃有余了。不过,即便如此,每逢筋骨交错处,在下仍要全神贯注,小心动刀,待关节自解,牛体如土委地,在下方才嘘出一口气,提刀起立,举目四顾,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矣。’”
庄周一席话讲完,惠王连叫数声:“痛快,痛快!”
几人遂将朝事尽忘一边,就着养年话题扯开去,这儿转转,那儿站站,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是昏黑。
看到时辰不早,惠施起身告退,惠王兴致却是不减,留下庄周作长夜之谈。
张仪走后,庞涓再也坐不住了。张仪此来,显然不为睦邻。秦、魏血仇越结越深,函谷烽火未熄,剑拔弩张,这厮扬言睦邻,简直就是笑话。
非为睦邻,却是为何?
庞涓坐于静室,将张仪出山之后,入楚灭越、入秦即击败公孙衍入相诸事连成一条线冥想一夜,又将他的连横之语细细盘算一遭,越发断定其来意不善,于次日晨起,驱车直驰王宫。
当值内臣入内禀报,不一时,毗人迎出,拱手道:“王上一宵未眠,此时刚刚安歇,敢问武安君有何要事?”
“一宵未眠?”庞涓吃一大惊,“王上龙体??”打住话头。
“回武安君的话,”毗人微微一笑,“王上龙体大有好转,昨夜与人畅谈,是以一宵未眠。”
“与人畅谈?”庞涓又是一惊,眼珠子一转,赔上笑脸,“敢问阁老,王上与何人畅谈,这般尽兴呢?”
“是惠相国的朋友,姓庄名周,嘴巴特别能讲。”
“哦?”庞涓心里一寒,脸色变了,“难道比惠相国还能讲?”
“嗨,只要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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