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黑,摇晃几下身躯,一头栽倒。
魏惠王病了。
自此日始,魏惠王再没上朝,一天到晚将自己锁在御书房里,只留毗人服侍。
这日午后,毗人小声禀道:“王上,武安君班师了。”
魏惠王眼睛微微睁开:“哦,是庞爱卿?回来就好。”
“王上,武安君觐见,就在门外。”
“是吗?”魏惠王从榻上慢慢坐起,“请他进来。”
庞涓全身缟素,两手反绑,膝行至惠王跟前,放声长号:“王上—”
“爱卿,”惠王盯他一会儿,“你这为的是哪般呀?”
“伐秦失利,三军出征无功,六万将士喋血,粮草被焚,痛失陕地??如此种种,皆因臣无能,恳请王上赐臣死罪,以谢国人!”庞涓匍匐于地,现出裸背,背上插的不是荆条,而是三根布满钩刺的铁条。
“唉,”惠王长叹一声,“伐秦未能成功,非战之过,爱卿此言从何说起呢?”
庞涓啼泣:“王上??”
“爱卿啊,那些战报,寡人也都看过了。爱卿不为无能,将士不为无功。至于失利一说,并不切实。我未成功,秦人也未取利。秦剿我数万将士,爱卿亦剿秦人数万;我将士虽说捐躯六万,可斩敌总量亦不下此数;我虽失粮草,可河西一片狼烟,秦人亦损失不少;我失陕地,却得临晋关??两相比较,爱卿与秦人当是战成平手,虽说未建大功,却也是无过呀!”惠王转向毗人,“给庞爱卿松绑,看席!”
毗人拿去铁条,为庞涓松绑。
“父王,”庞涓再拜谢过,擦把泪水,改过称呼,起身到旁边席位上坐下,握紧拳头,咬牙恨道,“此战未能取功,儿臣憋屈啊!儿臣不服啊!”
“涓儿,都是哪些憋屈,你讲给为父。”
庞涓从袖中摸出一道奏呈,双手捧上:“父王请看。”
惠王接过,瞄过几眼,随手放下,长叹一声:“涓儿呀,不瞒你讲,不仅是你憋屈,为父这也憋屈啊。什么纵亲?什么盟约?寡人总算看明白了,熊商、田因齐两条老狗让寡人执牛耳是没安好心,一开始就是在设套害我!”
“父王,”庞涓恨道,“这两条老狗倒在其次,真正害我的是那赵贼!”
“哦?”惠王倒吸一口气,“赵语?”
“正是。”庞涓看向那道奏呈,“具体细节,涓已写在上面,请父王御览。”
惠王复又拿起奏呈,凝眉看完,“咚”一声擂拳于案:“赵语欺我太甚!”
“确是如此,”庞涓恨道,“纵观此战,赵人发兵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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