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坐在他的摇榻上,仍在喘着粗气。陈轸屁股撅着,正在弯腰拾捡散落一地的棋子。
毗人看一眼陈轸,拿起扇子为惠王扇风。
魏惠王终于发出火来,吼道:“老不死的乡野夫子,真该千刀万剐!”
陈轸试探道:“王上,老夫子他??”
“哼,”魏惠王怒不可遏,“寡人敬他是墨者,是巨子,望能听到一言教诲,不想却听来一堆腐辞!什么秦、齐、赵、韩,什么四君皆贤,四臣皆能,寡人观四国,泼猴耳,视小卫,瘟鸡耳,何由他在此聒噪!”
毗人停住扇子,“扑哧”一笑。
陈轸吃一惊,不无诧异地望向毗人。魏惠王发火,在场诸人最好一声不吭。似毗人这样深知惠王之人,此时竟然笑出来,匪夷所思。
果然。
魏惠王斜他一眼,斥道:“毗人,你这是在笑寡人吗?”
毗人扔下扇子,叩地,缓缓应道:“毗人不敢!”
“既然不敢,你笑什么?”
毗人从容应道:“毗人想起一桩趣事,一时忍俊不禁,方才笑出声来!”
陈轸一向捉摸不透惠王身边的这个近臣,眼见这是巴结毗人的机会,赶忙堆笑圆场:“呵呵呵,内宰这桩趣事,想必是十分好笑了!”
“起来吧。”听到毗人说趣事,晓得他是哄自己开心,魏惠王怒气也退下来,但脸仍旧虎着,“既然是桩趣事,不妨说来让寡人听听!”
毗人爬起,拿起扇子,轻轻扇风:“是这样,就在前几天,老奴在后花园里遇到太后,向老人家问安,太后拉住老奴,大谈先君文侯礼贤下士的事,老奴争辩说,若论礼贤下士,王上犹有过之,太后听了,大是不以为然。呵呵呵,老奴何时得空,定将今日之事说给太后,看她有何话说?”
“咦,”魏惠王略怔,“今日何事?”
“礼贤下士呀!前番白相国当廷顶撞王上,王上非但没有治罪,反而允准他告老还乡,颐养天年。方才墨家巨子为卫公说情,出言不逊,数落王上,王上非但未加责难,反而沐浴熏香,待以宗师之礼。老奴斗胆放言,即使先君在世,礼贤下士之心也不过如此!”
经毗人这么一说,魏惠王心里舒坦许多,也大受触动,长叹一声:“唉,你个狗才,这算把话说绝了!其实寡人心里明白,老夫子此来,无非是替卫公那条老狗说几句软话,化解眼前危难,心中并无歹意。”略一忖思,“这样吧,你代寡人送送老夫子,赏他几金。嗯,还有,再赏他御鞋两双。寡人方才看到,老夫子脚上穿的是双草鞋,破了个大洞,十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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