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战罢,一死方休!我等你很久……很久了。
”“那一战,我被独孤弋彻底击败,不是一招之败那种,而是被打倒在地,几乎身死,再无还手之力。
”老人轻声道:“若非萧先生察觉不对,及时赶到,独孤弋可能会活活将我殴死。
我连萧先生是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道,只记得雨点般落下的拳头,还有独孤弋的痛哭咆哮。
我嘴里、眼里全是血,一片乌红,他的眼泪溅到我口中,简直比北关湾岸的盐冰还要苦咸,我迄今犹记。
”就在那一夜里,在新都近郊的长道篝火畔,老人终于认清自己。
恃以立身的武功、引以为傲的学问和正直,就连对心爱女子的了解……他全输给了眼前之人。
他努力维系的前半生全是谎言,在熊熊燃烧的铁刑架之前,他早已放弃了分辨是非、锄强扶弱的坚持,仅仅为了心上人的一念之差,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
迦陵在射平府内悬梁自尽,从来就不是她的报应,而是他的。
——为什么正义要等到这一刻,才终于姗姗迟来?武登庸的世界崩溃了。
帝心也是。
记住地阯發布頁第二七七折曦月无见其风如霆“你要成……成了昏君,我……我必杀……杀……”在失去意识之前,武登庸勉力吐出两句,可惜连“你”都无法说完,自也没听见独孤弋“呸”的吐出一口血沫,仰天倒地,闭目喘笑道:“等你啊,不来是孙子!”赶至的萧谏纸分别安置了两人,武登庸没等伤势痊愈,翌日便离开萧先生安排的落脚之地——自然非是神功侯府。
他茫然走着,不知该去哪里、能到哪儿去,直至某处深山老林中,既叫不出地名,也不想知道。
为填饱肚子,武登庸做起了猎户;睡于洞窟树顶的日子没法长久,他便入林伐木,动手搭建屋舍……这是他此生头一回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毋须背负,交由身体引领,不用再督促自己演武练刀,遑论比试争胜,镇日为一餐一眠而劳动,一如世间多数人。
直到有天他突然“醒”过来,望着炊烟袅袅的简陋屋舍、手编的克难篱笆,以及圈养的山猪野鸡等,不由愕然:“我……为什么会在这儿?这儿……又是什么地方?”摸着自行鞣制的兽皮袍子,还有底下破烂得几不成形的旧衣,无不是陌生遥远,恍如隔世。
武登庸不知自己在此待了多久,对着溪流浅静处一照,那张满面于思到连自己都认不得的野人面孔,说明韶光所历,起码也有数月了罢?还有另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在平望近郊的篝火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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