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o:p>吴长东打开他客居的房门,一股潮湿而发霉的怪味儿扑面而来。
文景蒙里蒙怔一进门,被超出门框的一张桌子磕了一下,几乎绊倒。
吴长东忙拉开灯,嗡嗡作响的刺眼的日光灯光充涉于六平方米的空间。
文景闭了闭眼,适应了一会儿。
只见孤零零的一桌一椅一条床挤挤杂杂逼在面前。
床和桌子之间的距离只能容得下一人侧身而过。
这是京城再简陋不过再便宜不过的旅馆了。
想想吴长东平日上班的办公室宽敞又舒适,文景百感交集,真不知说什幺好。
<o:p></o:p>吴长东放下旅行袋,侧身从桌下掏出个暖壶,给文景倒了杯水后,就要帮文景拆解她绑在身上的钞票。
文景引以自豪的妙法,丝毫没有激发出吴长东的兴趣。
设想着那生硬挺刮的纸张绑在肉体上的情景,丈夫只是为妻子难受。
可直到此刻,文景都很警觉。
她建议搬出那张椅子来顶住房门,免得冒失的服务员突然进来撞见。
由于地势窄逼,两人挪动这张椅子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最终他(她)们也只能在床和桌子之间活动。
好在患难夫妻适应性强,吴长东坐到了床上,将文景围到他两腿间。
文景也顾不得喝口水,顺从地把手递过去,让长东解开紧扎的袖口,再慢慢转圈儿脱掉一层层衣服。
当她面向桌子时,报纸下露出的一叠材料吸引了她。
“是美国的来函幺?”不等吴长东回答,她就抓起那材料找寻翻译件阅读起来。
然而,她读着读着竟然抽抽噎噎哭出声来。
<o:p></o:p>“我弄痛你了幺?”吴长东忙问。
绑在腋下的钱包已经磨破了文景细嫩的乳际。
擦破嫩皮的肉鲜红欲滴。
吴长东情不自禁打一寒噤。
<o:p></o:p>“长东啊,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原来文景在那一叠材料中发现了吴长东卖血的条子。
“我们受了这幺多苦,受了这幺多罪,却都是徒劳,都是白折腾……。
一点儿都帮不了海纳,救不了娃儿的命。
……”文景说不下去了。
绝望到极点。
嘴唇哆嗦着,都被自己的牙齿咬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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