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呼哧呼地侵入碗口粗的树干的深处。
另外并排的四株兄弟树在窸嗦发抖。
院里等待着剥榆树皮的男女老少则手持菜刀、镰头,望着那摇摇欲倒的榆树,一阵儿朝东拥动,一阵儿朝西涌流。
他(她)们吵吵嚷嚷,既想抢占开剥的最佳位置,又怕遭了极刑的榆树跌倒时砸着自己(当时农村大面积推广高粱玉茭,老百姓吃不到麦子面。
只能喝高粱面红面条。
高粱面粘合性差,煮进锅里就变成了糊糊。
不知何人发明了搅和榆皮面的办法。
在一升高粱面中掺上一把榆皮面儿,情形就完全不同了。
不仅面条精道,而且光光滑滑口感极好。
所以,上等榆皮面儿的价钱比白面都昂贵)。
有人见文景赤手空拳,便劝她:“快就近借把切刀去!”<o:p></o:p>满脑子官司的陆文景根本不理会这些。
她只是寻找吴长红。
见院里没他的鬼影儿,就径直跑到吴天才家里去寻。
只见屋里也是乱糟糟的。
芦苇编的新锅拍子也扔到了地下,上面踩满了脚印。
新淹了萝卜茵子的酸菜缸和蜜罐子都被打碎了,深绿色的液体和鲜黄的枣花蜜正往一起交汇。
一酸一甜的味道相混合弥满全家,拧成一种说不出名儿的鬼气味,甚是难闻。
吴天才不知躲到哪儿去了,他的女人正跪在地上,一边收拾一边垂泪。
<o:p></o:p>外面“轰”的一声,吴天才的女人和文景吓了一跳。
她们以为榆树倒了,忙朝玻璃窗口张望。
只见那榆树干还夹着锯条立着,贼亮的锯条上淌着榆树的泪。
却是准备开剥它的人们摩肩接踵地大呼小叫朝街门外逃。
天空黑压压一片,遮云蔽日。
原来是吴长红领着另一支基干民兵在吴天才家隔壁的场院里“割尾巴”,把蜂箱搞“炸”了。
七、八个蜂箱中的蜜蜂成群结队涌了出来,见人就蜇。
<o:p></o:p>陆文景一惊,扒到窗台上换个角度朝外了望。
瞥见街门外吴长红、冀二虎、小顺子正抱头鼠窜。
连他们抱着头的手背、手腕上都爬满了蜜蜂。
那被激怒的小生灵仿佛有什幺组织似的,前堵后追,此起彼伏,如伞如盖。
陆文景不禁脱口喊道:“活该!活该!”<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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