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低头不行呀。
”曲直望着不解的丁一,无可奈何地解释说,脸上有点同情丁一这个充满良知的美国科学家。
丁一心里又一次被震撼了,他想起了上午洪涛的一席振耳发聩的话。
中国如果这样进行下去的话,钱再多,科研永远也没指望了。
他想起了钱学森关于中国产生不了学术大师的话,道出了一个回国科学家晚年内心深处的凄凉悔悟,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选择回来,没有成为长江学者,没有被千人计划招聘,现在才得以洁身自好,从事高尚的科学事业。
他突然为眼前的这些被扭曲了的灵魂们感到悲哀,他更为那些还没有被扭曲、正挣扎在诚实和虚伪线上的灵魂们悲哀。
他望着曲直,眼睛是乎在问,你后悔吗?曲直避开了他的眼光,底下了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然后和其他人依旧谈笑风生。
终于醉意阑珊,酒足饭饱的学者领导们一个个起身打着饱嗝和丁一握手言别。
偌大一个房间,只剩下了曲直和杨处长陪同。
望着满桌子的狼藉,曲直揶揄地对着丁一笑着说:“怎幺样,要不要参加千人计划,到中国来加入我们的腐败行列?我刚回来时也不习惯,看我这一身膘肉,都是回来后这一年多吃出来的,夜夜笙歌美酒。
有时我一个人感到势单力薄,心力交瘁,刚回国时的雄心壮志慢慢消沉了。
但我心有不甘,还是想干一番事业,我非常需要帮助,中国现在缺少的就是你这样有真才实学的人才。
”曲直现在显得有点颓唐,刚才和那帮人的兴高采烈这时无踪无影。
丁一依稀又看见了以前在美国认识的那个曲直。
曲直的手机响了,他喂喂了两句,一脸难色地听了一会,说马上过来。
曲直放下手机,抱歉地对丁一说:“本想和你多聊一会,有个棘手的医疗事故,医院把人家一个要结婚的新娘好好的乳房切了,说是乳腺癌,切片化验后发现不是恶性肿瘤。
家属带了一拨人到医院闹事,我得去处理。
只好失陪了。
让杨处长陪你多聊聊。
我先走了。
”他出门时摇着头自言自语地说:“这拨人赚钱赚疯了,捅出了这幺大的篓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