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要丢下她了,她不再出声,目光也垂了下来,他又继续哄道,“不是说你外祖父家有很多马吗?寻一匹驯服了,待我处理完手头事,便去找你,咱们再赛一......”
话没说完,她突然伸手捂住了他嘴,“我不想赛马。”
答应过和她赛马的人没一个活了下来。
她看着跟前深邃的眼睛,初见时便觉得这双眼底深似海,看不到底,如今那里面同样装着她触摸不到的东西,她轻声道,“郎君可还记得成亲那日,咱们喝下的那杯合卺酒。”
她捂着他的嘴,他无法说话,只能点头。
她又道,“喝了合卺酒,夫妻便是一体,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新婚当夜,他倒确实如此想过,自己的路不好走,她嫁给了自己,今后免不得要受些苦。当初他为何迟迟不愿同萧莺定亲,是怕侯府将来让自己束手束脚,不好善后,如今不一样了,他怕的是,跟前的这个人被自己牵连,芦苇丛里走过那么一遭,他再也见不得她受任何苦楚。只想这个人,平平安安地活在世上,一辈子无灾无难,无忧无虑。
他同她保证,“我答应你,很快就来接你。”
这样的保证谁又能确保万无一失,芸娘目中溢出了失望,“那郎君能告诉我,回临安后,要做甚?”
弑君这样的大动静,怎可能瞒得住,怕吓着她平添了担忧,他没直接说,而是牵着她的手,缓缓走到了罗汉榻上坐着,才开口,“芸娘,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吗,今日我慢慢说给你听。”
他突然绕起弯子来,绕的还是她无法抗拒的弯子,芸娘便也安静了下来,听他说。
俩人到江陵后,没包宅子,也没住客栈,图方便就住在知府府上,屋外有一颗两人才能抱住的粗榕树,一大早,上面的鸟雀叽叽喳喳,喧嚷不停,他声音徐徐而道,“当初你能嫁给我,是为形势所逼,来不及了解我这个人,也不知道国公府的背景,赶鸭子上架,你不得不嫁,如今你既已成了我的妻,国公府的少夫人,家族的事情,便也应该告诉你。”
本是他一人的仇恨,可如今他要丢下她,总得给她一个不得不如此为之的理由。
他顿了顿,说出了埋在暗里的真相,“十几年前,我母亲并非染病而亡,是为自缢。”
他一直不愿去触及的伤口,谁也不敢碰触的秘密,如今被自己一刀子捅了进去,血淋淋地剖开,说完,他脸色有些发白。
芸娘一震,侧目看向他,见到他目光呆滞着,心尖放佛被什么东西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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