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长出来的嫩根。
忙活完才洗漱吃饭。
这日子过得却也是惬意到有些心虚,时逢乱世,各地动荡,朝野混乱,江湖好似一锅乱七八糟的稀粥,硬生生地倒人胃口,而我却在关外种花。
懒散地实在有点不像话。
阿莛也实在是比我更懒散,有时候我和别的营的人吐槽,他们却斜眼瞟了我一眼,说:一个傻子,你能指望他做什么?然后他们好像很扫兴一样,三三两两离开。
我说不上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好像是自己被人当面骂了傻逼一样,脱口而出回了一句『滚你娘的』。
然而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总是老老实实地蹲在不远处,手里玩着草叶或者石子,头都不抬一下。
我走过去:薛溪莛。
他抬头。
我:你是傻子吗?他犹豫地想了一会儿,点头。
我就觉得后脑勺一股无名火直接蹿到嗓子眼里:谁他妈说你傻子了?他妈的谁再说你是傻子你就揍他听见没?他又犹豫了一会儿,说:我阿爹也说我是傻子的。
那天我的芍药冻死了十株。
我在他阿爹的大帐里呆到半夜,忘了我的芍药。
我是个孤儿,是个从来不需要别人可怜我,也不允许别人看轻我的人,我曾认为,即使是个傻子,他也是有自己的思想的。
可见我阅历浅薄,并没有真正做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子,对我来说也是个缺憾。
他阿爹说,阿莛长这么大,从来不会觉得得不到什么东西而苦恼,每个人活着都会有自己的路要走,他觉得自己怎么样算开心,他就怎么活,他听不懂别人说他是傻子是不好的话,又何必让他懂得?然而那时候我尚且年轻,气盛,且自持傲物,我对阿莛有好感,不愿别人说他不好。
最终他阿爹同我说,没有谁能护得了谁一辈子,你能你上不能别逼逼。
我就不逼逼了,我就一往无前了。
恋慕,相守,眷属,同仇,共世,一墓伴长眠。
这是我设想的人生,而我却在半路走失,找不到回去的路。
有些可笑。
我曾一直一厢情愿地认为,我是那个能护他一辈子的人,没想到最后才发现,原来都只是我的误会。
哈。
我活的像个笑话。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