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一昼夜间仍稍嫌勉强,再加半日则绰绰有余,只是老人跛脚断臂,不知还有没有轻功?他的记忆就像一帧帧的图绘,只消遁入虚境之中,便能取出观视,无论他记得与否,俱都过眼不忘。
然而世间并无万全之法,耿照的记忆图库,也以受传“夺舍大法”为分水岭,之后新得的记忆片段,较易于虚境中搜索查探;在此之前的,就像胡乱塞在屉柜深处的杂物,寻找就等于是重新整理一遍,可不是说干就干的等闲事。
自从省悟“高柳蝉”的身份后,耿照便下意识地逃避忆往,如今思来,居然想不起七叔打铁,乃至行走坐卧的模样,无从判断他到底还余几成功力、还能不能运使武功。
──以近日姑射在三川地域之活跃,身为核心的“高柳蝉”总不好隔岸观火,待在一昼夜间难以往返的朱城山上吧?这么一想,屋内无人似也不奇怪。
耿照手推门扉,在“蜗角极争”的精密运劲之下,原本被风吹得咿呀乱响的门板,居然无声滑开,稳稳停住。
月光划开了幽暗的茅屋内室,长发披面的枯瘦男子就仰躺在竹椅上,敞开的衣襟里胸骨嶙峋,毫无光泽的肌肤在月华下宛若豆脯,白得不带一丝生气;若非单薄的胸膛久久略有些微起伏,看来便与干尸亦无两样。
“木鸡叔叔还在”这件事,莫名地令耿照感到欣慰。
或许……还有什么是真的,并非全透着假。
屋里比外头干净许多,看得出有人悉心照料,木鸡叔叔身上的衣衫也都是干净的,嗅不到腐败食物或粪尿的臭气。
姊姊──他想的自然是横疏影──虽不知七叔的身份,看在自己的面上,毕竟安排了可靠的人来照料木鸡叔叔。
耿照跪在竹椅旁,抚着黑发男子干燥微凉的手指,就像小时候他常做的那样,不觉出神。
当察觉时,骚动已到了长生园下的山道间。
──有人!第二一九折、山涧埋骨,呆若木鸡非是杀气微悚之类的微妙感知,而是显而易闻的打闹喧嚷,划破呜呜作响的山风回流,如月色般漫入敞开的门扉。
耿照略提真气,凝于内耳,立时辨出说话的有三个人,脚步虚浮,皆非训练有素的武者;第四人始终没开口,根基却明显胜于其它,虽还称不上高手,内功已略窥门径,每一步踏着地面,都稳稳地将跫音踩在鞋底,时时留有余地,突然反足起脚也都使得。
“韦七,看来你在执敬司也混得不咋的,让你跑长生园送饭,这不是大材小用么?”“哎呀,你怎么说话的?人家说‘能者多劳’,咱们韦晙韦大官人是二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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