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隐约传来一声轻叹,又是那种莫可奈何的包容与亲昵。
劫兆仰靠在衣箱之上,随手拈起酒囊,怔了片刻,掷出另一侧的车窗去。
他本想入梦读经练剑,文琼妤的话犹在耳边,心想:“总不能老贪着梦里好玩,净是消磨时光。
”默念起老人传授的云梦心诀,盘腿倚箱,细细揣摩思索。
也不知想了多久,蓦地风吹帘翻,只见窗外云层低矮,一对苍鹰盘旋呼啸,不时翩高迭落,劫兆竟看得痴了。
随行的劫府仆役不禁摇头,露出悲伤之色。
老爷被放逐天城山,四爷从前本是个色鬼,近日又成了酒鬼;这下倒好,吊目望天,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吊眼鬼,整天就望着车窗外不言不语,直如白痴一般。
就在劫府老家人悲叹老天无眼的当儿,车队走完了第一天的路程。
车辆载重行缓,一天也不过走三四十里的路,劫惊雷不动声色,沿途绝不打尖宿驿,黄昏时分便择野地辟营歇息,他麾下的飞虎精骑个个都是野营田猎的好手,一连两天都整治得妥妥贴贴;商九轻问起,劫惊雷便推说“赶路从权,投不得店”,她也无话可说。
第三天傍晚,大队开到一处顷圮的山间破庙,此地离官道甚远,路虽不难走,入夜后却不易辨清,格外显得僻静。
随从将车辆在破庙前庭围成扇形,飞虎骑队、寒庭铁卫的营帐扎在车围之外,清出破庙做为劫惊雷等人的休憩场所,庙中升起篝火,众人用过晚饭后绕火而坐,文、商二姝坐在一处,劫惊雷自坐一处,劫真劫军兄弟与老父、仆役等一处,劫兆则自己一人缩在角落,呆望着跳动的火焰。
因此最先发现不对的,反而是他。
劫真与劫军又因细故争吵,劫军披风一挥,振袖欲走,谁知才起来便踉跄几步,转身一跤坐倒。
劫兆原以为他酒喝多了,但劫军酒量甚豪,决计没有喝懵的道理,他四下打量几眼,才发现各人都无力起身,面面相觑,火焰映出了一张张疑惧暗沉的面部阴影,眼中却有一丝难以克制的飘然。
这种迷药劫兆并不是初次遇见。
劫惊雷几次运功,似都不能奏效,沉声道:“有人下了迷魂香!”文琼妤全无内力,早已软软倚在商九轻怀里动弹不得,眯着美目蹙眉摇头,似是十分辛苦。
商九轻眼鼻观心,不敢分神说话,仿佛想运功逼出药气。
四壁窗棂透风,迷药绝非是吹烟送入;显而易见的,是食物饮水中被下了毒。
“这……这是什么药!竟……竟如此厉害!”劫军挣扎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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