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下了。倒在舞台的南角。我们十几个罪犯正在这里等候。等候台上团政治处大官讲话结束,然后好将我们押到观众前面、舞台下。由学校课桌拼接起来的犯人席上。只听见耳边有人呼喊:
“不好了!快松松绳子,不然要出人命的。”
但押解我的民兵似乎并不着急。他还在向当官的请示,听到断然的答复:“松开!”然后才将绳子松了。一股血流直达大脑,然后流遍全身。我的眼睛才慢慢睁开。
和我一同押上审判席的有十五个人。一多部分是和我一样的“现行反革命”,其余的是各种刑事犯。
会场上人声嘈杂。我的耳朵嗡嗡作响,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有这几句听清了。那就是:
“福建生产建设兵团二十四团政治处,依据有关规定,判处现行反革命分子胡振铎有期徒刑十五年……”
审判结束,罪犯先被押出会场。我仍被送回看守所1号监房。
几天以后,我再次被老所长唤出来,从门厅一角的办公桌里取出二元钱交给我,并让我在一份登记册上签字。说这是我妻子和一个姑娘一起送来的。这二元钱,就是我入狱之后的第一份零用钱。我猜想,那个与妻子同来的姑娘,一定是大娘家的侄女儿。
我被民兵押上中型吉普。三张会议椅子靠车边和驾驶座的后背摆着。车上已经有四个同行的,都不认识。我入座后,两名民兵坐在敞开的车后门口,看守着我们。
中型吉普拐一个弯,经府西路口上了水南大桥。在宽阔的桥面上,不时有步行和骑自行车而过的行人,回首张望我们。当一个骑车的年青姑娘,回首以疑惑的目光张望我们时,正好与我四目相对。我心里说:
“别神气,十五年以后,我们再见面时,你已经是一个老太太了。”
中型吉普开到南平地界,早已过了晚饭的时间。几个民兵轮流下车进餐,把我们留在车上。有个民兵说,给他们捎带点吃的吧!另一个说,你给报销啊!就没了下文。
我们一路忍饥挨饿,好不容易到了“犯人之家”——看守所。他们将我们关进南平看守所,却告诉我们:“再忍忍吧!开饭时间早已过了,等明天早上给你们开双份。”
他们几个都出去逛街了,把我们扔在象动物园关野兽一样的笼子里。监房的两面靠墙,另两面是杉木柱子间隔的栅栏。苍蝇、蚊子可以自由出入。我们筋疲力尽、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没有被帐,好在是夏天,冻不着。对面号子的犯人向我们打手势,意思是问我们犯了什么进来的。老张用手掌在头顶压一压,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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