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是一间比较宽敞的屋子,虽然比不上我们的教室,容纳二十多个农民学员也绰绰有余了;而且教室的一头,已经粉刷了黑板,粉笔、黑板刷一应俱全。大家公推我当教员,因为我普通话的口音较好,我就当仁不让了。
我先翻看了专门为农民编写的识字课本,上面画着各种各样的农具和蔬菜、水果、粮食作物,而且底下都注有拼音字母。
我们等了很久,大约快七点半了,农民才从地里陆续回来。他们匆匆忙忙地吃了晚饭;就赶来了。有的还来不及洗濯;就来了。我第一次当上“老师”,那是一种值得一辈子自豪的感觉。其实教与学是互动的。对于农民所用的农具,过去我知道得很少;在教学的过程中,也向农民学了许多知识。
6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舅母吩咐我到港头舅父工作的福州造纸厂去。我去了,在那里过了夜。第二天清晨,舅父买了一份稀饭,让我吃了,就把我领到他所在机械制浆车间,从楼梯底下取出一担木柴,让我挑着试一试。我挑起来走了十几步,觉得还行,又把担子放下。
这是机械制浆车间水泥磨上磨未透,清除出来的木片。厂里贱卖给职工,一百斤才两三元钱。舅父让我挑回家去,作日用的烧火柴。他没有再交代什么,我就挑着担子上路了。
俗话说:“能挑百,难挑十”,就是说,你一个人能够胜任百斤重担,但是路途遥远,若另加十斤,你一定会累垮的。
我挑着仅有80斤左右的担子,随着路途的延伸和时间的消逝,肩上也渐渐地不堪重负了。好不容易挨到万寿桥,早已是日斜过午,太阳偏西了。从清早到此时,已经整整六个小时了。我几乎是几十步、三五分钟,就要歇一歇;而且每一次歇下去,就不想再起来。可是,家,还遥遥在望。你不起来也不行。因为你根本不要指望,家里人会来接你。每当我不得不扶着扁担,再作起来的努力时,扶着扁担的双手和支撑身子的双腿;都是颤颤悠悠的。扁担还未上肩;肩膀早已疼痛起来。我眼眶里噙满泪水,鼻翼一张一合喘着粗气,只要稍稍失控,就会哇哇地哭出声来。我再次放下担子,转过身来,登上人行道,双手扶着水泥护栏,望着江面滔滔奔腾的江水,听着脚底下轰轰隆隆的湍急的流水声,伴奏着饥肠碌碌的锣鼓,久久地、久久地不想动身。
我眺望着水天一色的远处,嗫嚅着双颊和下巴,欲哭未哭;我收回眼神,俯视急流冲击着的、厚实的桥墩。我想,万一这桥墩支撑不住,突然垮塌下去,就象我此时的心境一样,我的身子,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