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垫上枕头,让她坐好,又回到桌边,取来热汤,说:
“我来喂你吧!”
梅影睁开明眸,眼眶里噙着泪珠,深情地望着丈夫。她没有选择失误,面前确实是一个知书达礼、知冷知热的好男人、好丈夫。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固然是中国女人几千年来所追求的目标,但除了穿衣吃饭之外,难道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了吗?
妻子从丈夫的一言一行中,体会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温存和体贴。这辈子有这样的好丈夫的疼爱,她知足了。
她和他同在一家纺织厂工作。丈夫是机械修理工,妻子是织布工。她不远万里从福州来到这个浙西的山城,完全是一个偶然的机缘。
1939年,已经26岁的大龄姑娘吴梅影,还没有婆家,这在当时是十分罕见的。不是她没有纤细的身材,也不是她没有姣好的面容,完全是出于被人戏称“矮婆”的母亲——我的外婆,满脑子古怪的念头,和固执的性格。
26岁的姑娘还在福州娘家。她从小就学会了织布、纺纱。岁数一年年增加,相貌也越来越好看。她性格内向,不言不语,对她的母亲——我的外婆也很少说话。也许我接受了她这种遗传基因,从孩童时期开始,许多年都不善言辞。
她只知道埋头织布,梭子里的纬纱换了一只又一只,也不抬头。她怕抬起头来,被窗外经过的闲杂男人注视,尤其是害怕年轻小伙子捕猎的目光。
有一次,她因腰酸背疼、脖子梗硬,抬了抬头,伸了伸腰,舒展一下眼神,一把锋快的剪刀立即飞到她面前。她知道,这是母亲在警告她:“姑娘不许偷神!”
剪刀扎断了十几根经纱,她默默地停下机子,将被扎断的经纱一根根地连接起来。她继续埋着头,双脚交替着,以单调枯燥的节奏踩动踏板,右手机械地扯动推动梭斗的绳索,配上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从正面观看,就像是一只被提线人操纵的木偶。
岁月就这样在咔嚓咔嚓、不间断的声响中流逝。不谈婚、不论嫁,直到有一天……
那一天,吴家来了个远房亲戚。不知该称她表嫂,还是表婶,也许是我外婆的侄女儿什么的。称呼什么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这位高高的个子、粗壮的身子,有着和男人一样浑浊嗓音的亲戚,与“矮婆”却十分投缘。不知两人怎么商议,“矮婆”居然同意女儿跟这位亲戚一起到浙江去织布,而且和机修工胡舜训同在一个厂子里。
也是这位亲戚,为舜训和梅影到胡家做起红娘来。竟然是工夫不负有心人,水到渠成。
梅影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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