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厂房，阴暗的我

封闭的厂房，被灰尘蒙住的白炽灯悬挂在顶上，昏昏暗暗的。

徐糕手上飞快地迭着履带上运出的墨绿色布条，一旁的看起来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少女熟练地将东西捆起丢到地上的箱子中。

厂房里全是缝纫机和机器发出的隆隆声，一旁的少女嘴巴上下开合不知道说了什么。

不过徐糕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做着流水线上的工作。

等中午十二点时，才到休息时间，机器停止运转，热气不再冒出，那个少女拿着饭盒又凑了上来。

“一起去找个地方吃饭吗？”她举了举手里的东西示意道。

虽然不知道这个新来的同事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热情，但徐糕没有拒绝。

方圆倒是挺自来熟的，吃饭时还不断问她要不要吃自己的那份。

这次徐糕拒绝了，她不喜欢吃别人的口水。

“欸，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啊？”收拾饭盒的时候方圆忽然问道，“我听我妹说她们高中部有一个很厉害的学姐，开学典礼拿了好多个奖，上次下班的时候远远看见过你，说你和她长得很像，不过头发短些。”她说完还用手在肩膀上比划头发的长度。

“是吗？不过我没有妹妹。”徐糕回答道，看起来似乎是高兴了些。

“啊？这样啊，估计是她看错了，不过那个人可真厉害，一次性拿了大半的奖……”方圆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是啊，真厉害。”徐糕也感叹道，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冲洗饭盒的流水声掩盖了她的声音，方圆只能听到个大概。

不过她也是附和道：“是啊，如果我也和她一样厉害，就不会来这个黑厂里打工了。”

她说完，又撒气似的用力将饭盒里的水甩出。

休息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吃完饭大家又从新开工。

机器不断吹出热气，滚烫的布条又被累起。

燥热的午间配着窗外草地里蟋蟀的叫声。

厂里女人们额头不断有汗水渗出。

看不见徐年的时间总是漫长且无聊的。

好在经过这件事，方圆和徐糕的话匣子也算打开，无论方圆和徐糕说什么，她都会礼貌性地回答或是点头，哪怕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六点下班后徐糕还要先到城里的饭店里打小时工，赚些外快。

三个小时一百五的日结工资也许不会让她们的生活变好，但会让她的心里好上很多。

面对着成山的碗筷徐糕也没有感到厌烦，至少说明这三个小时她只用待在后厨，不用去伺候那些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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