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埋,我吓得跑啊跑,双足陷在流沙般的雪里一步比一步难迈开,后来是雪花埋到了我的胸口,再盖上了我的头颈,眼前是一片白茫茫,我身体渐渐僵硬冰冷快要失去知觉,这时,感觉有一双暖暖的小手拉住了我的手,那女孩脸上开着很甜甜的笑容,仿佛我死去她会很快乐。我说卞一一你怎么这么傻呀,快回到地面,要不然你也要被冻死的。卞一一甜甜地笑着说现在你赶也赶不走我,我陪着你一起死,就这样拉你的手死也不放开,不是很好吗?
梦中的我流了泪,滚烫的泪水流啊流,把雪化开了。梦醒后枕头已经湿透了,冰凉冰凉的,可是我的眼泪好像还没流干,又无声无息落下一颗。萧稣的均匀呼吸告诉我没有被这个世界遗忘。黑暗中我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滑过的地方仿佛是小刀轻轻地划过一阵阵刺痛。这些眼泪是我欠卞一一,她不要我还,但睡梦中的我还是执拗地连本带息一齐还了她。我想我和卞一一算是扯平了。同时我不明白是不是真平了,泪水最终蒸发在空气中,谁也占有不了。也许有些东西是偿还不了的,只能同样多的失去才能不至于背负太深的罪责,就如眼泪,卞一一为我掉一颗,我为她掉一颗,两人却都伤心难过,后者的泪不是补偿是一种惩罚,前都受的伤不是靠对后者的惩罚来治愈弥补的。
萧稣在病床上赖了两天不再新鲜就身体一切正常地回校了,有了医院的证明,我休了学,我不想回到学校那个让我感到压抑的地方,那里再也不会有个可爱的女孩嘟着腮含着泪跟我怄气,一会儿又雨过天晴,再也不会打开课桌里面就有一只纸鹤,兰花信纸上写着听说你休了学的留言,然后可以折成纸飞机随风飞去。
在医院我只呆了四天,白色的房间,大半时间的孤独,一孤独就想翻出以前的记忆重温快乐与悲忧。那使我恐惧,经意或不经意间总有两个如烟似雾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似模糊不清却又深刻得挥也挥不去。
回到家中,地板上反映着的仍是我一个人黯淡的影子,依然无际地寂寞得使人想出逃,猛然间微微吃惊自己的变化,竟然异常地不习惯一个人的世界了,想躲在朋友堆里混迹于人群中拒绝忧伤和黑夜,于是我跑到初初酒吧,跟那位调酒师胡扯乱侃,反正自己说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只是不愿停下使自己静下来回复一个人的沉默。我要调酒师说他和那位“紫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