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政府的,开口便要了五千,可我们从哪儿弄这一笔钱呢?有时候想想,真够悲惨,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差点被人挤掉,辛辛苦苦读完,又要花父母的血汗钱找工作。唉——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志林脸上又绽出笑意,那无奈之情如西北风卷着的雪珍子,一掠而去。文清觉得志林还很单纯,很学生气。
“其实,怎么说呢——其实,我们的希望与现实总存在着很大的差距,现实往往让我们无法接受。特别是我们这一代农村学生,理想、家庭、社会,几重压力扭屈着我们。我们曾有过很多幻想。上师范时,我们宿舍的同学经常坐在一起高谈阔论,畅想未来。可现在呢?在理想面前都一筹莫展。前几天,我给泾川一位同学打电话,问他日子过得怎么样。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有啥说的,天天给人当孙子——”“表哥,你们好像比我还烦?”文清看他一眼:“是吗?那是因为你至少还有幻想。”志林没听懂表哥这句话的深意。“我甚至觉得,一个个伟大的人都是这样慢慢被生活消磨、淹没的……”文清道。
门口,母亲正和邻家婶子闲聊。母亲把一封信递给文清,说:“你婶捎来的。”文清接了进屋。志林和舅母打了招呼,到堂屋门口,又和正在破竹篾的舅舅聊了一会儿。舅舅问些工作分配及父母安康之类的话。“舅舅,你破竹篾要编背斗吗?”“嗯。前几天,你霞姐来说,她家的背斗已破得不像样。我这两天闲着,把这些竹子破了,编个背斗送去。”
文清来到东房打开信。信是一个叫程思绮的同事写来的。告诉他,他托她买的书已经买到了,然后说了些她的假期生活,还说很无聊,希望早点儿开学。文清顺手把信夹在一本书里,自语道:“你也无聊?真想不通。”喊志林过来。志林跟舅舅说了一声来到东房。东房原来是文清和哥哥文泽合住的,后来,文泽上完大学在县城落了家,东房就完全由文清支配。跨进门槛,迎面墙上挂着文清画的四幅画,装裱得很古朴。临窗一张桌上堆满了书。上方的墙上是一幅书法,草书写着“不知足”。志林走过来,拿起桌上一本扣着的书一看,是路遥的《人生》。“还没看完?”“看个一遍,感触很深,想再看一遍。”文清端来一杯水递给志林。志林合上书,接过水杯说:“那个高嘉林挺像你,温文儒雅,才气过人。红绢姐呢,就是美丽善良的刘巧珍。”
“你的意思是:我也会骗了她?我最终也一无所有?”文清诘难道。志林更正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我失言。”“当然,我也不是温文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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