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气温柔的脸,触动地叹了声,「他要是像你这样就好了。」
「嗯?」他挑眉。「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她忙堆笑。「不好意思,你去忙吧,我坐坐就好。」
他没有走开,拍拍她搁在吧台上的手。「有些事,该一笑置之就一笑置之,别太认真。你不相信你能主宰自己的人生吗?太容易动气,怎么能快乐?」
那简短有力的箴言,轻易地渗进她乌云密布的心扉,松弛了绷紧多日的身躯,她漾起微笑,轻声道:「谢谢。」
她抚着留在手背上的短暂温度,在心底回味一遍那友善的短暂凝视。
她该高兴的啊,幸好有「他方」咖啡馆,幸好咖啡馆里有如此温柔的主人,幸好——她还有能作梦的地方……
她看看吧台上的小型咕咕钟——六点五十五分。
她拿起外套,提起厚重的公事提包,将钞票放在吧台上。她的准备动作让严子宽颇为意外,笑问道:「吃这么少?急着去哪?」
她平静地答道:「我约的人快来了,等会儿就要去吃正式的周末晚餐。」
「噢。」他会意地点头。「周末愉快!」
她留恋地抓住他不具深意的眼神,没多久,霍然敞开的大门带动了门楣响亮的铜铃撞击声,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
来人昂首挺胸,犀利热烈的目光穿过芸芸众生,磁铁般地定着在吧台上的梁如意。高大壮硕的身子旁若无人地穿过狭窄的桌间甬道,虽不发一语,散发着热力的跨步动作却异常醒目。送餐的工读妹妹们、扭着浑圆腰臀与客人寒暄的依依、将头探出送餐窗口的厨师、舀了匙咖啡豆正待调煮的严子宽全都失礼地盯着男人的面孔,男人宽唇一咧,刷白的牙齿一露,小莉惊愕地摀住胸口,低喊道:「天哪!真像!梁姐姐说得对,是约翰屈伏塔耶!」
男人目标如一地走向梁如意,站定在她面前,中间有道微陷的下颚扬高,与身材迥异的低柔嗓子从唇间逸出,严子宽也不禁错愕。
「如意,原来你喜欢这里啊!」男人很快地环顾室内一遍,不带喜恶地保持着轻快的表情,朝每个人送出友好的微笑。「还不错!」
和严子宽比起来,他的确是「壮」多了。
黑色衬衫领口敞开了几颗扣子,外罩一件同色皮大衣,松松的牛仔垮裤下是双陈旧的牛皮休闲鞋,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