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千年了还能自己在长平中央街嚷嚷。”谭一元提溜着她后脖的衣裳,把她拎出了屋子。“战还没打完,别占病人地方。抬不起手就去守药炉子。”
——
阮瑾的手平平无奇。她喝过那么多次他端上来的药,看着他写过字,他不可能是。但当那个胎记出现时,李少卿下意识的动作还是抓住他的手腕。
她还没来得及翻开他的手,破空的利器已呼啸而来。李少卿下意识将他往后推,推到了第二支利器到来时她半点也救不了他的距离。第一支利器钉死在她身侧柱子后,第二支扎破了阮瑾的劲动脉。
连璞…还真是有长进。
真会吸取经验。
阮瑾温热的血溅了她一身。她想深呼吸保持平静,却好像只是让血腥味中的幽灵堵住了自己的心肺。李少卿用力拔下柱子上闪着微光的金簪,原路奉还,隐约有扎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阮瑾。阮瑾。你还有什么遗言、有什么遗愿吗?”李少卿走到他面前,蹲下,阮瑾的双手堵不住血,鲜红从他的指缝蔓延,像是永不止息的溪流,“说不出话就写下来。我尽量实现。”
她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如石头坚硬冰冷。这么久的战争,那么多场战事,很难再让她对并不熟络的人的离去有太多情绪。
阮瑾的眼神越来越灰暗,他好像听进去了她的声音,所以虚虚地看着她,摇摇头。气绝了。李少卿轻而易举地翻过他软得一塌糊涂的手,用衣袖擦净他手心的血。黑色的墨迹和着血留下丑陋又诡异的纹路。
不得善终,死不瞑目。
李少卿你输了。
要呼吸不过来了。李少卿翻出里衣的衣袖,盲然地将脸上的血迹擦去,跌跌撞撞往外走。血,如薄薄的一层胭脂,滋养着她眼角眉尾的艳丽。
你输了。
我没输。
我是对的。我没有错。我没有输。
失去意识前,李少卿迷迷糊糊看到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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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光济:“黄叶古祠寒雨积,清山荒冢白云多。如何一别朱仙镇,不见将军奏凯歌。”
李尔晓:“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姜兴邦:“自以为是的救世主,下地狱吧。”
张慈:“我宁做英灵,不做懦种。”
贺修宁:“投躯扶贫弱,身死为国殇。”
连璞:“当然会有人做到。”
周海容:“能死在救死扶伤的路上,是大夫的荣光。”
连琼:“我早就不是连琼了,我是张慈的残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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