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车起步价都涨到18了,快车专车竟然便宜好几块钱……
这些在她离家出走时不知道,在她与父母断绝关系时也不知道。原先以为的人生低谷竟不是波谷,真是实践出真知。
但盛致不觉得愁苦,她心硬、自负,逆境中都不是缺点。
她想自己才22岁,还没过23岁生日,人生多的是机会重头再来。
下午她收到一条短信,是妈妈发来的:
丫丫,妈妈晚上八点到你楼下。
这条短信上一条也言简意赅,妈妈说:丫丫,要钱吗?把银行卡号发给妈妈。
盛致回:有钱,不要。
再往前翻,同样言简意赅。
翻着翻着就戛然而止。
从前她和妈妈都是用微信交流,把爸爸拉黑时也把妈妈拉黑了,倒不是对妈妈有什么意见,只是怕爸爸看见自己和妈妈还保持联系会认定自己还在用他的钱,没他的钱活不下去。
妈妈的钱就是爸爸的钱,爸爸一直这么认为。他们夫妻间一笔糊涂账,盛致已经不指望算清了,只期望自己能和爸爸算清。
她必须证明自己没有爸爸也能活得很好。
她必须向父亲证明的其实是,用金钱控制不了一切。
晚上八点,妈妈的车准时停在她租的公寓楼下,不难找,一辆银色幻影。
司机开车,妈妈不会开,坐后排。
盛致曾经对此颇有意见,早叫她去学车,她说年纪大反应慢学不会,也让人没辙。
梅知华就这么一个女儿,也想过生儿子,等到盛致的爸爸离开部队、有条件生二胎时年纪已经大了,拼了几次没成功,因此把独生女看得很重,宠得盲目。
女儿个性像极了父亲,做母亲的年轻时唯丈夫马首是瞻,女儿成材了唯女儿马首是瞻。都是时代和经历的局限,无法求全责备。
以梅知华的经验,认为女儿这种遭遇,已经穷途末路。
给她准备了100万,其中30万是金条换的。
盛致的父亲为了管制盛致,不允许她妈暗中接济她,把家用抠得很紧,工人们工资都是定数,月支出摆在那里,买菜购物都要清点,想挤出百万其实并不容易。
盛致很难受,想起小时候对零用钱毫无概念,没了就开口要,三五百万几秒到账,爸爸从不问她花去哪里,花光再开口便是。她也根本不懂节约,光花在单个奢侈品牌上的钱,每年都过千万。
今非昔比。
妈妈在这节骨眼上出钱接济,盛致硬气不起来,她说不出“我不要”,不仅得收下,还得省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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