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腿脚却好使。他从县里下来,一个星期内可以把方圆五十里地的所有村子都走遍,每到一处都受到各村的热烈欢迎,据说还有不少姑娘稀罕上了这个天天串村子的公家人。郭平原的那封信几乎在全村大人的手上传遍了,人们虽然大多看不懂信封上的字,可却认得上面的日期,众人掐着指头算计半天,就纷纷惊叹于这信的速度了,东北那么远的地界儿,只半个月就到了,这不赶上八百里加急了么?
这一天下了大雪,各家各户都闷在炕头上不出门。很快就要过年了,各家女人都开始准备过年的吃喝和衣服,手巧的还剪些窗花准备着。牲口都入了圈,冬小麦已经用粪盖过了,田垄里还撒了麦糠和碎秸杆用来防寒保墒。村民们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心里都美滋滋的。这哪是下雪哪,简直就是下粮食哩!这么好的雪,明年开春麦子肯定长得好。翠儿一个人在院子里面瞎收拾,孩子们明天就回来,她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坐不住,跑出来看看鸡棚会不会被雪压了,刚给鸡棚加了几根棍子支角,大门就被人捶得山响了。
“刘玉翠同志在家么?”
“你是谁哪?”
“俺是邮递员牙子,有嫂子你的信哩!”
翠儿一怔,俺的信?也就几秒钟的工夫,翠儿高兴得几乎蹦了起来,手中的棍子杵着了窝中的鸡,把一众睡得香甜的母鸡捅得咯咯乱叫。除了自己的男人,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第二个人给自己来信。
拉开大门,翠儿看见一个白人,这个可怜的邮递员被雪裹了个结结实实,胡子眉毛都白了,喷出来的也是白气,冻得直打哆嗦。他的手里举着一封信,上面几个红红的字煞是鲜艳。
“这大雪天的,黄鼠狼都不出窝,大兄弟你咋的还往这里跑哩?快进屋来,炕上暖和。”
邮递员牙子也不谦让,快步进屋,在门口抖落一身的雪,一屁股就上了炕。
“翠儿嫂,要是别人的信俺就不来了,这大雪天俺还怕路上野狗叼哩!可俺接了信一看,是东北部队寄来的,俺哪还坐得住?管保是你家爷们在朝鲜那边当兵哩!可到了你们村,村口连个鬼影都没有,邮政所那厮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俺是敲了几家乡亲的门才找到你这里哪。”
“那可辛苦你了……哎呀兄弟,你暖和着,快把信给俺看看,急死俺了。”
翠儿拿过那封信,仔仔细细拆了,摊开来却只认得开头的“翠儿”和最后的“老屌”几个字,脸红着急地问那牙子。
“牙子你认得字,帮俺念念。”
牙子揉了揉冻红的眼睛,慢慢地念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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